夜已深,渭河渡口。
弈军将士默默无声的登渡船,一艘艘的满载的渡船,借着皎洁的月色,徐徐的向着斜对岸的槐城驶去。
方寒站在栈桥,驻马远望着云霖城方向,如刃的目光中闪烁着几分冷笑。
熊熊的火光冲天而起,染红了半边的夜空,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隆隆的喊杀声传来。
马蹄声响起,夜色中,林翱率领着一小队骑兵匆匆而来。
“方将军,瑄军果然两面夹击,夜袭我营,将军你当真是料事如神啊。”
滚鞍下马的林翱,兴冲冲的拱手报告,言语中充满了敬佩之意。
方寒早就知道,云霖城方向的大火,定是瑄军在劫营放火,只可惜他在夜幕降临之后,就率领着得胜之军,悄无声息的北撤到至了渡口。
瑄军所劫的,不过一是座空寨而已。
方寒淡淡而笑,摆手道:“人已到齐,船吧,温酒一杯,好好欣赏瑄军给咱们放烟火。”
众将士哈哈大笑,带着看热闹的轻松心情,最后一批兵马船。
方寒站在船尾,手拿着一杯烈酒,欣赏着天际那灿烂的通红。
此刻,他的脑海里甚至已在想象着瑄军扑了个空后,那种懊恼的表情。
……
天光放晓时,邓帝步入了那座烧成废墟的残营中。
残留的浓烟依旧在弥漫,呛人的焦炭味充斥在空气中,到处都是残亘断壁,却不见一具尸体。
烧了一夜,原来只是烧了一座空营。
邓帝捂了鼻子,默默的走在遍地的灰烬,鹰目中闪烁着愠怒之色。
他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陛下,斥候回报,方寒所部昨晚已北渡渭河,撤回了槐城大营。”扶剑而至的项凯,神色有些郁闷。
邓帝的浓眉紧锁,恼怒之余,更多了几分惊奇。
“连这一条计策都能识破,方寒,方寒,倒是一个奇才,可惜了不为我国所用……”
听着邓帝淡淡称奇,旁边跟随的宰相朱延脸色却更加难看。
邓帝站在废墟堆,远眺着渭河北岸,沉吟不语,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半晌后,邓帝沉叹一声,默默道:“传旨全军,撤兵五十里。”
“遵旨!”
……
渭河北岸,槐城。
当邓帝正为空忙乎一场而郁闷时,方寒却正骑着他的黑色良驹,以胜利者的姿态,行进在去往弈军大营的大道。
杀败瑄军的突袭,从季凡起的刀下保住性命,全身退回北岸,这些足以令方寒轻松一阵子。
不过,仅仅只是保住性命,却并非方寒最终的目标。
身处在这样一个风云际会的年代,任何一个热血男儿都会有成就一番霸业的理想,方寒亦不例外。
前世的他,自认身负才华,却因得不到好的机会,只能窝在办公间里受领导的气。
如今转身重生,让自己有机会一展身手,大干一场,方寒焉能放弃这天赐良机。
盘算之际,前方已遥见大营旗帜。
不多时,方寒昂首阔步,率领着他的得胜之师步入大营。
营中弈军将士,早就听说了方寒在云霖挫败瑄军奇袭的消息,无不为之振奋。
众人听闻方寒归来,纷纷出帐前来观看,方寒所过,弈国将士无不投以敬佩的目光。
方寒在众人仰慕之下入营,因是李帝尚在东芜未归,方寒交割过兵马,与几位相熟之人打了招呼后,便回往自己大帐休息。
他前脚刚进帐,便听身后脚步声传来。
“恭喜方将军年纪轻轻就挫败瑄军诡计。”
方寒回过身来,一名中年男子已走了进来,拱手见礼,一脸亲切的微笑。
那人身长七尺,皮肤甚白,一对修长的手臂特别显眼,只扫量了一眼,方寒的脑海里本能的就蹦出了六个字:笑面虎,冯斌斌。
眼前所站的这个人,正是东部乱军贼首的冯斌斌,心机过人,善于攻心。
“冯先生。”方寒拱手见礼,看着冯斌斌,他的心情却很复杂。
凭心而论,方寒对冯斌斌确实还是有些钦佩的,此人武艺一般,却极能煽动人心,东部数万乱军都是他组织的,当年可谓是盛极一时,就连季凡起都是他的下属之一。
方寒有些疲惫,便问道:“冯先生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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