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看守所灰暗的屋檐下,明明是正午,晚秋时节的日光却穿不透这监区灰暗的阴霾,张睿明喉咙痒,手指下意识的动了动,这时真想来一根烟,缓解这烦心的苦闷。
张睿明开始站在李锦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做才能最大可能脱罪?”
污染环境罪是被查实的,怎么赖也赖不掉。而贷款诈骗、诈骗、挪用资金罪这几样,都是有详细的详细转账记录和财务记录留存,也很难赖掉,但是为什么这么多钱搞到手了,却身无分文,连跑路都只能往最便宜,最难搞定的西南边跑?
正想着间,王冲也走了出来透气,一出门,就连声抱怨,“嗨,本来以为能立个二等功,来一个全面突破,没想到这人倒是个真正地下党呵,打死不松口,这可怎么搞,我晚上还约了女朋友吃饭呢。”
张睿明笑着看着他,说道:“还没结婚呐,那你难了,别人都以为我们检察院的好找对象,实际上女孩子一了解我们这上班性质,白加黑,连轴转的,动不动就取消休假,一般女孩子还真受不了,特别你这种年轻人,又是专业对口的业务骨干,不抓着你干活,抓谁?”
“哎,张检你这可不对了,我们检察院的在相亲市场上听起来还是很有份量的,那姑娘们都生怕我们跑了还,现在经济下行,一般公务员还是很有地位的,毕竟那岳父母最看重的还是女婿的踏实稳重。”
“啊?那像你这样,经常那么晚才归家的,你女朋友不担心你在外面有个什么花花肠子啊?”
“张检,我工资卡早就上交了,我兜里永远就几十块钱,这经济命脉掌握在别人手上,我哪里还能跳呢,不只能乖乖的、老老实实的按我女朋友说的,指北往北,指南往南。”
“呵呵,没想到,你这还没过门,就被人把握住最关键的”张睿明说到这,心里突然一动,明白了什么关窍来,脸突然沉了下来,仔细的思考起来。
“张检,你这话可有点”王冲还想继续和张睿明打趣,没想到张睿明神色一变,刚开口,就被他挥手挡住,好不容易想到的荤笑话生生憋了回去。
张睿明想了半分钟,终于厘清了这起案件的大致脉络。
为什么李锦这么担心帮助机构买空卖空的事情败露,这么怕把对方拉下水,答案很清晰了,因为操纵卖空的幕后黑手、背后机构也控制了李锦,李锦有什么关键把柄在对方手上。
而李锦家人都还在东江,这次跑路也是一个人突然离开,甚至完全没有考虑过对自己家人带来的影响和伤害,可见这也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这个把柄就绝不会是家庭与亲人。
对于某些人来说,如果还有什么事物是比家人更重要,那就一定是钱!
从头来看,李锦应该是被人利用了,当李锦借贷了近二十亿元后,无力还清借款,于是和这个幕后机构合谋,李锦把手头的钱全部投给机构,然后自己吐露南江集团的所有负面情报出来,帮助机构买空卖空,之后串通省检内部的内鬼,掌握了专案组的动态,把握了关键的做空时机,最后再聘请汤佐这一个南州省最著名的诉棍,给事件添油加柴,把事件烧的更加火热起来。
所以汤佐动南江集团的职工去上访堵市政府门,根本不是为了解决这些职工的生计问题,这完全就是为了造成南江集团即将破产的表象,让股市跌到最低!李锦等人就能大肆搂钱!
真是一条磅礴大气,心思缜密的规划啊,居然在自己公司的尸体上赚钱,李锦自己开始也没想到吧,可惜了股市里那么多的散户,一点血汗钱,血本无归,南江集团数万职工,患病失业,家不成家。
更毁了三河镇数万公顷良田,整个东江米业的名声、南州省甚至整个中国米业的名声也受其波及,这个损失更难计算!
而其中这么大范围,这么多受波及的家庭,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李锦和他背后利益集团的一己私欲!
张睿明怒不可赦,若不是隔着讯问室的铁椅与栅栏,真的恨不得狠狠的抽李锦一顿。
他眼睛一狠,转头快步回到了讯问室,继续讯问李锦来。
“李锦,我们已经明白你所有的底细,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还不坦白,等待你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张睿明目光如炬。
“张检,我已经很配合了,你还要我说什么啊?你问我污染的事,我认了,你问我欠债的事,我也认了,其余你说别的,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中金智成,是这个名字吧?”张睿明久违的露出了笑意。
李锦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瞬间暴汉淋漓,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直流而下,不知道的看他这样子还以为他刚淋了一场雨。而看到他这个反应,张睿明更加确认,就是这个机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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