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火车站的月台上挤满了人,看起来全部是一些达官贵人。”
“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我,我好像只是一个观察者。”
岳志强说道:“我也差不多,只不过我倒没有在车站中。我感觉当时整个队伍停留在城墙上方就不动了,我也只能停了下来。”
吴泽点点头说道:“确实,和其他人交流以后才知道,走进光华门之后看到的情形也是每个人都不同的。”
吴泽又说道:“我被人潮向外挤了出去,然后那些达官贵人逃命似的,带着行李家眷和宠物蜂拥挤上了火车。”
“我走出车站,看到一幅乱世的景象。”
“每个人脸上都满是惊慌和恐惧,街上的每个人都在向不同的方向奔跑。力气小一点的小孩、女子全部被挤倒,但是所有人都不顾上这些,只管继续向前逃去。”
“我能看到一些人在大声叫喊,也能看见那些被挤倒的小孩、女子哭泣着呼救。但是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巴在绝望地张开、闭合。”
“我也不能帮他们。就好像我和他们完全处于两个世界一样,我对他们遭遇的一切无能为力。”我沿着那条老式的街向前走去,一路上那些曾经高高挂起的酒楼招牌已经被人潮和车流碾得破碎不堪。一些车子完全不顾路人的性命向火车站冲去,来不及避让的人全部被车撞得断了四肢,有的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没爬起来。”
“有的丈夫紧紧抱着怀孕的年轻妻子坐在街角擦拭着眼泪,妻子显然经受不住高强度的奔波,已经奄奄一息。”
“有的母亲背着襁褓之中的婴儿奋力地跑着,婴儿趴在母亲的背上,睁大眼睛望着周遭的世界。”
“有人从高楼上跳下,我能看到他口中癫狂的呼嚎。”
“有人站在巷子口,麻木地看着慌乱的人群。”
“我看到一个穿着粉色碎花裙的小女孩,抱着她那雪白的大狗趴在她家二楼的窗台上,和她妈妈一起焦急地等待着父亲的归来。”
“所有人都在逃,但是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去。”
“我听不到枪炮声,但是我能看到远处连绵的硝烟。”
“后来,后来……”
说到这里,吴泽有些哽咽了。
岳志强拍了拍吴泽的肩膀说道:“阿泽你先休息会吧。”
吴泽将面前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
岳志强说道:“我当时就一直站在高处,城门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得很清楚。而且我能听到声音,所以感觉更加清晰一些。”
“当时虽然有很多军队在防御城门,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缺乏统一指挥,各打各的,导致了很多薄弱点出现。”
“尽管如此,所有的军人都在顽强地做着对日军的抵抗。”
“进攻城门的日军非常疯狂。我能感觉到,淞沪会战以后,这些日军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性。”
“但是守城的军队也在做着殊死抵抗,击退了日军一波波攻击。”
“枪炮声音就在耳边,大地震颤,士兵的叫喊声混杂在弥漫的硝烟和尘土中。”
“有一波攻击,一支队伍全员参与了近身肉搏。所有的战士都和鬼子扭在了一起。我看到有三个鬼子合伙向一个守城部队的指挥官冲去。”
“当时那指挥官的刺刀已经折断了,但是他依旧在奋力拼杀。看到三个小鬼子冲过去的一刻,他飞身扑向旁边一个鬼子。”
“这个时候所有的格斗技巧都已经失去了作用,人类最原始的格斗方式才是有效的。”
“用牙齿撕咬,撕裂对方的颈动脉,用头撞击,用肘撞击,用手指戳瞎对方的眼睛,用一切能用的到的方法致敌人于死地。”
“就在撕咬中,那个指挥官的耳朵被鬼子咬掉一只,鲜血直流。他大叫一声,猛地挣开鬼子紧紧箍着的手臂,抓起旁边的刺刀一刀将鬼子刺死。”
“但是就在他刺死那个鬼子的时候,三把刺刀同时将他的身体贯穿,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身旁的土地。”
“这指挥官死的时候仍然怒目圆瞪,用力将刺刀捅进其中一个小鬼子的肚子里。”
“我看了恨不得能下去和守城的部队一起战斗,但是和阿泽一样,我什么也做不了。”</n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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