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呸的吐了一口，口有点干，吐的不明显，他又多补了一口。
回头看看李四，李四点点头，他兴高采烈的拿了一个饼。
士兵拿着饼往下走，见到满眼都是饿狼一般的眼神，赶紧趁着还没越过防卫士兵，三口两口把饼吃下去。
饼又干又硬，噎得他直打嗝。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捕盗巡检带来的人都去打何涛，何涛带来的人都去打巡检，两边人数差不多，两人脸的唾沫也差不多，水淋淋的，跟洗脸一样。
李四看得有些心焦，不过师父不让他干预，只让他看着。
他心里也有些纳闷，随便吐口唾沫就能给饼吃，这些人真的会为了碗酒，为了块肉，殴打司吗？
就这样过了快一百人，吃过饼的被拦到高台的另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后面的人表演吐唾沫。
这时候一个高大的壮汉了台，他呸的朝着何涛吐了一口，拿了个饼子，他的嘴很大，一个饼子一口就吞下肚去。
舔舔嘴唇，看着旁边抱刀而立的李四，翁声问道：“再吐一口，还有饼子吗？”
李四看得有些困倦，听到变化顿时来了精神。
“当然不行。每样只有一次机会，下台了就结束。”
壮汉不甘的看了看桌子，扭头离开，走到台边停住脚步。
他背对着李四，看不出神情变化。
过了片刻又慢慢转过身，缓缓走过来问道：“打一下，要多重。”
李四微笑，“随便多重，听到响就行。”
壮汉脚步沉重的来到何涛跟前。
“兄弟过分了啊！”何涛面色不善。
“何大人，实在对不起，我真的饿啊，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怕我撑不住。”
壮汉咬咬牙，“您放心，我肯定打不重。”
何涛怒目圆瞪，死盯着他。
壮汉不敢看他，用手轻轻在他胸口拍了一记。
“小子，你给我记住了。”何涛恶狠狠的看着这士兵。
壮汉低着头，回到桌前，拿起酒碗咕咚咚灌了个底朝天。
“好酒，好酒，好酒。”他仰天大叫三声，猛然骂道：“恁娘的，老子在兵营天天挨打，日日挨骂，也没有人给我喝酒吃肉，如今打人吐人，反而有饼吃有酒喝，这特么日子真特么爽。”
他调头大步走回去，眼中带着不一样的光彩。
何涛看得他的眼神，惊得大叫：“兄弟，别来，我不记恨你，你打得那么轻，就跟搔痒一样，我一点不疼。哎呦，你别再走了，我刚才正有些痒痒，还要多谢你帮我挠了挠。”
那壮汉却不理他，直接来到捕盗巡检面前。
“巡检，我铁牛是个憨人，但是我不傻。你嫉妒我力量大，怕我出风头，抢了你的位置，我能理解，你平时打我骂我我也认了，可是你不该让我的小队给你的亲信让位置。小三多好的孩子，被你推下水就再也没来。”
这铁牛是个小头目，他们小队坐的船本来是艘不漏的，结果被巡检抢了，把他们都赶进水里。
那个叫小三的前理论，被巡检一脚踢晕，踹下了水，闷死在里面，身穿了皮甲，尸首都没浮来。
巡检嘴唇有点哆嗦，“铁牛，你可不能瞎来，否则回去可没你好果子吃，想想你家老娘。”
铁牛目光一凝，冷声道：“呵呵，你敢拿我娘来威胁我，可惜，我娘个月已经没了，就是因为你克扣了我几个月的军饷，让我没钱给她看病。”
说罢抡起巴掌狠狠的抽在巡检脸，直抽的他鼻子窜血，牙齿松动，脸部呼的肿成一团。
“好，打得好。”
“真该打。”
“活该。”
有人偷偷在人群里喊道。
铁牛朝四周抱了抱拳，走到桌前，两指捻起一块大肉放入口中，牙齿一咬，滋滋冒油，香气满溢。
铁牛目中含泪，仰天大叫：“娘，小三，这肉真香。”
他低下头却不下台，走到李四身后站了，大声道：“今后我铁牛就入了梁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再不受那窝囊气。”
“好。”有人暮然大喝，从人群中挤来，“铁牛哥哥，等我一起。”
这人明显是和铁牛一起，跳台来，不去找何涛，直接去找那巡检，吐一口，一拳打在肚，打得巡检嗷的惨叫，再一掌狠狠扇在另一半脸，巡检的脸终于对称了，红的好像挂了两个大苹果。
这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完了把碗一摔，攥着饼子站到铁牛身后。
远处，聚义厅门口，林冲满意的点点头，大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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