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见王伦也是秀才打扮,忙道:“同门子弟,何来打扰之说。”让至书房,奉上了茶,鲁智深见他们才坐了,心想:这两个秀才一起,必要冒出些个酸气,反胃得很,借口嫌那屋里气闷,去院子里坐了。
王伦见那书房里书卷颇多,纸笔墨砚俱全,说道:“听闻萧先生苏、黄、米、蔡诸家字体,无不擅长,可是真的?”
“功名难考,小生也只是醉心于此,不敢自夸,这各家字体体态筋骨描摹容易,传神入髓最难,小生最爱此道,有些旧识传些虚名,小生汗颜。”萧让见王伦谈论此道,颇有知音难觅之感。问道:“不知尊兄高姓大名?哪个旧识谈起的?”
王伦只得用那现成的,回道:“小可自东京汴梁而来,倒有个雅号和萧兄相仿,叫做妙手书生,名叫杨聪。先生旧识,是不是有个叫做智多星吴用的?”
“智多星吴用?”萧让倒是记得,少时游学,曾经见过几面,只是那吴用,却最爱看些个六韬三略之书,常自比诸葛亮,陈平,细想时却是大吃一惊,前些日,这州府衙门广发海捕文书,要捉这吴用,说是伙同晁盖几个劫了那梁中书的十万贯生辰纲,已然上了梁山落草为寇了,这个什么妙手书生居然此刻提起吴用来,有想起那何观察的眼神,寒意顿起,吴用,你这丧门星,切莫瓜葛与我。忙道:“这吴用只记得个名字,却是不熟,”
“呵呵,萧先生莫惊,小可也与他不熟,只见过一面而已。”王伦笑道。
萧让听了心下稍安,岔开话题道:“想来杨兄,对这书法一道,必有造诣,现纸笔俱在,可否一观?”
“萧兄在此,小可哪敢献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小可是特来求字的。”王伦道。
萧让听王伦如此说,必然和那吴用无甚瓜葛了,稳了稳心神,心中升起一份虚荣,还有一份失落,浸淫此道越是高深,越是难见同道中人,苏、黄、米、蔡四大家,世上只存蔡京一人,却是高居庙堂,万人之上,万难见到,又见这杨聪竟是闻名而来,诚心求字,萧让心中虚荣满满,说道:“不知杨兄,要写何字?”
王伦道:“今日听闻,赵官家近日填词一首,记得两句:玉京曾忆旧繁华。万里帝王家两句,小弟只求这万里帝王家五个字,用那赵官家瘦金体书写,奉上润笔。”说完,掏出两锭大银放在桌上。
这赵官家近日之作,这杨聪便能知晓,难道是个通天人物?细看这妙手书生,似有几分异人气质,言谈举止,与众不同,倒可相交。出手便是两锭大银,倒是个吉运星。
萧让想的明白,说道:“如此,还请杨兄外面稍坐,小生收些心神,方可落笔。”
王伦来到院内,鲁智深坐在一条石凳上,倚着禅杖,鼾声响起,已然入睡。等了一盏茶时间,才见萧让出来,捧出字来,看那字,真如屈铁断金,瘦硬有神,与前世记忆相印证,果然不差,王伦待字迹干了,向萧让拜别了,萧让起了相交之心,说道:“杨兄你我妙手圣手两书生,一见如故,若有一日小生到了东京,必去叨扰。”
王伦笑道:“日后若有个泰安州岳庙里打供太保,说是为本庙重修五岳楼,本州上户要刻道碑文,来请先生作文的,便是你我二人再见之时,先生还请保重!”说罢叫醒鲁智深,出门上马,直奔东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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