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马进那日,祝九歌隐在角落,任雨水自屋檐而下,砸在脚边,激起一滩凉意。
“马先生,马先生?”
祝九歌望过去,篱笆旁的罗裙女子,是自己的五姐。
只是回答她的,只有磅礴的雨声。
“小姐,马先生不在家吧。”
“不会,方才路上打听过了,马先生已经好几日不曾出门,或许是睡着了。”
“小姐且在屋檐下避雨,奴婢去敲门。”
“好。”
听见主仆二人的对话,祝九歌不禁失笑,也只有五姐和花落才能如此和谐,若是她与春眠,保不齐又要开始斗嘴。
大雨倾盆之下,房中依旧没有回应,祝九歌蹙眉,贴着檐下走到屋子后方,屋后杂草丛生,祝九歌立在雨中,眯着眸子凝视瓦房顶冒着炊烟的烟囱。
屋里,一定有人。
踏过半人高的草丛,祝九歌伸手去够后窗,却发现窗户被关死,且屋内增了块遮蔽的帘子,仿佛是故意为之。
祝九歌闭眼,竖起耳朵,不放过一丝动静,除却风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穿过耳膜。
忽地,祝九歌睁开眼睛,眸色骤变,随即后退两步,毫不犹豫抬脚踢了上去。
已经腐朽的木头因外力摇摇欲坠,紧接着逃也似地往里冲去,帘子受了惊急切让路,祝九歌撑着窗沿,趁势纵身跃了进去。
咚。
祝九歌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浓烈的血腥味与炭火味混杂,令人窒息。
刹那间,五姐的惊叫声萦绕整个屋子,祝九歌蓦地回过神来,眸变厉色,一把拉过五姐手腕往外带。
“九歌,马先生他……”
“快走。”
“我们去报官吧。”
“这件事与我们无关,我们不管,也会有人发现的。”
祝九歌不顾得其他,刚入京时的凶杀案让她吃尽了苦头,记忆犹新,她不想再无故摊上杀人犯的罪名。
“可是……”
“恻隐之心,恐会害了自己。”
步伐急切,一脚踏进水坑,污水溅上脚踝,刺心般的冰凉。
祝九歌扭头看向花落,没有丝毫犹豫,“花落,你带五姐从另一条路走。”
岂料花落刚翻过篱笆墙,只听地面隐隐震动,祝九歌停住脚步,手指拢在掌心,紧紧攥成拳头隐在袖中,往事重演,终究逃不过。
“花落,不要去寻马车,往偏僻的地方跑,去府中找爹爹。”
“不行,奴婢要和小姐在一起!”
“你不去求救,我们都走不了。”祝九歌目光幽沉,十分认真。
“……好,小姐等着奴婢。”
花落惊慌失措之下,只得跌跌撞撞往反方向跑去。
不过片刻,十几名官差如猛兽一般冲进篱笆院落,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继而,祝九歌瞧见那身形偏瘦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不慌不忙走了进来,靴子周边沾满淤泥,但他似乎挺乐意的。
斗篷下的嘴唇淡紫,却始终保持上扬弧度,嗓音凉如冬,“祝五小姐,祝九小姐,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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