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对林逸也并非完全的信任,主要的是如今事从权宜,他不得不以仰仗林逸帮忙出谋划策,甚至是帮他日后顶罪。
这些李瑁明白,林逸更明白,所以他如今一心都在想着如何赈灾,先不说之后功劳如何,但求能让此番赈灾平安度过,那便是天大的好事了。
城墙上,月朗星稀。
三人各怀心思沉默不语,钟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了眼林逸,微微一笑:“殿下,诚如林大人所言,我们一定要快了,无论如何都要敢在灾民到来之前,筹到粮食。”
见李瑁仍旧低头言语,林逸有些着急了,苦笑一声:“殿下,早作决断”
李瑁不是不想去筹粮,可相比于筹粮,他更怕惹出更大祸事。如今光是赈灾就已经让他如临大敌,若是再强行征收灾粮,那后果可就更加严重了。
李瑁吸了口气,目光灼灼:“你可有把握?”
林逸也站直了身子,抱拳道:“颍川境内商贾豪绅不少,筹粮之事应该不难,微臣尽量秉节持重。”
“不是尽量,是必须!”李瑁此时少有的严肃,全然没有了少年人的青涩,目光如刀:“你要清楚,我们如今已在风口浪尖之上,再容不得出现任何纰漏了。”
林逸心中叫苦,可却又不得不点头答应:“微臣明白”
颍州城东门校场。
林逸终于换下了亘古不变的一身长衫,穿上一副简易的防护铠甲,虽看着有些不伦不类,但总的来说还是威严了不少,至少比先前那副书生打扮吓人了些。
至于韩虞林逸直接忽略了,这货就算穿上黄袍也还是一副土匪相,光是那脸上的那道刀疤就足够吓人了。
林逸手持长剑,一瞬间似有那么一股子的意气风挥斥方遒的豪迈:“点兵!”
“诺!”
将台下,五百禁军站立肃襟威风凛凛,对于他们来说,谁手中有将令,那就听命于谁,军法如山!
林逸肃穆威严,声音铿锵有力:“本官有言在先,此番筹粮,一、不可欺辱百姓!二、不可强取豪夺!三、不可扰乱城中治安!”
“遵命!”
林逸骑在马上,与钟瑞并排走在颍州街道上,似有意无意的笑了声:“钟公子,听说这颍州自古出能人,可谓是名副其实的书香之地啊!”
“若是林大人想要在下告知你这城中商贾几何,那还是免了吧”钟瑞头也不回的看着前面,嘴角上扬:“毕竟钟家在这颍州已有数百年声望,若是传扬出去”
言下之意人家丢不起这人,更是不想因为别人家的事情,给自己败坏了名声。林逸脸上笑容一僵,噎在嘴边的话不得不又咽了回去。
你大爷
钟瑞抽了一下马鞭脱离了队伍,走出不远后才回头一笑,指了指街边的难民:“这些人都是颍州灾民,林大人若有何不解之处,相信他们很乐意为你解答。”
一瞬间,钟瑞高大伟岸的形象在林逸心中暴跌,原以为这孙子是个耿直汉子,没想到也这么鸡贼。
望向周边的灾民,林逸眨眨眼:“韩兄?你去问问他们,看着城中有多少地主商贾,最好是又有钱又好欺负的那种。”
韩虞骑在马上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问明了情况,林逸嘿嘿笑了声,指着前方大街上不远处的一处大宅子,大手一挥:“先去周家!”
周家是这颍州城里有名的商贾世家,祖上代代经商,可谓是实力雄厚。虽然如今大旱,但对周家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除了每日的用水拮据一些外,仍旧是一片太平。
可过了今日那就不好说了,当那个周家老头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出来后,便被无数的朝廷禁军包了满圆儿。
老头似有些惊吓,若不是小丫鬟扶着,险些摔倒:“这这是怎的了?大人,我周家可是良民啊!”
自古民不与官斗,更别说如今地位低下的商人了,见到官员更是一副奴才相,毕竟他们的商贸往来,可全是要依仗这些官员才能一路畅通。这也是为何林逸当初想都未想便与杨家合作了,看上的就是杨家这些年来经营下的庞大经济。
林逸露出了矜持的微笑,面容亲和可掬:“老先生误会了,本官是来征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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