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百来丈相隔的峭壁,底下是湍急的河流,水花四溅,拍打在坚硬庞大的青石上。
这要是不慎掉下去,可真是“粉身碎骨”,“千锤万击”。
焉浔月三两步登上一棵高树,接着高度远眺这河流的尽头,想从办法从那里攀岩下山,再做打算。
然而,这条河流如同天上来,根本没有边际,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澎湃壮观的自然美景。
现在可不是感慨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时候。
再不找条路线,她将面临金甲骁骑抡来的铁斧。
稳稳落地后,她向十七说明了情况。
“怎么办?”
焉浔月盯着十七藏在银面具后的双眼,忧心忡忡的问道。
其实她不是没有办法,袖中那根可御蛊尸的哨子还在,真正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便让他们彻底长眠于地下。
成为贺离钧炼制蛊尸的原料。
只不过这样会耗费他们大量精力,加之贺离钧给了哨子,没教给她操控蛊尸的方法。
万一都暴走了下山伤到百姓了怎么办?
十七把背上的贺离钧放下来。
眼神晦暗不明的闪了闪。
“先走。”
他酝酿许久,只吐出这两个字。
“什么意思?你还想一个人解决对方三百多人?”
焉浔月看着他捏紧剑鞘,警觉的动了动耳朵,似乎是在听追兵的距离。
“主上派我,有他的打算。”
焉浔月听着他没头没尾的话。
愣了好久才明白十七是在说:贺离钧派他来保护自己,一定是信任他可以做到。
看着十七英气的脸上写满坚定。
焉浔月不知该从何处吐槽。
那个疯子全凭喜好做事,有个屁的打算。
她很想骂出口,此情此景只能咬咬牙又咽回去。
到现在她还知道自己为什么晚上还躺在床上睡觉,早上醒来已经扔在雪沧山脚?
总之是贺离钧干的好事便对了。
“来不及了,走。”
十七推了她一把,眼中带着怒气。
见二人执拗不肯动弹,他心中有些讶异。
一个无足轻重的暗卫死了,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宿命不过是山狼的腹,或者是主上操纵的傀儡。
他见过太多身边人时离开,最后连一个墓也没有。
起先他会替他们挖坑埋掉,刻墓碑时他想了很久。
才发现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他们只有代号。
他是十七。
至于他叫什么,不重要,直至如今也只有一个人问过。
焉浔月却不是这样想。
哪怕贺离钧明确告诉她,这是供她差遣的暗卫,生死攸关时,不妨抵上去做盾牌。
可她不会这样做。
在本质上,十七的生命与她的生命没有什么不同。
她不能心安理得的踩着他的尸骨,求得一条生路。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不会放弃身边任何一人。
或许这便是裴景黎说过的她太在意小人物的生死。
可是她没办法忘记,她曾经也是不起眼的小人物,甚至是说台词资格都没有的小龙套。
“正好带了兵器,让我也练练。”
焉浔月从怀里拿出匕首,扭扭脖子。
微黄曦光之下,一袭白衣翩翩,如同荒原之上最后一只轻盈的蝶。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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