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西放心了,忍着身下剧烈的疼痛用力,她整个人像置于火海之中,只想赶快结束这段路程,耳旁嗡嗡不能听到嘈杂的声音,却不辩是什么。
终于,她感觉什么一松,周围的声音都瞬间清晰。
“是位公主,是公主!!!”
闫西哑着声音开口叫太医把房间内床铺换上干净的,并开窗散散血腥气。
太医说:“陛下您刚生了公主,不宜吹风。”
“照……做……”
闫西甚至能比太医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一时间也收拾不了很好,差不多后,闫西又让人叫盏辛和江遇过来。
她知道盏辛会在外面等,也知道盏辛会自作主张通知江遇。
焦急在外等待的江遇只听得一声婴儿的啼哭,他跨步马上就要进去,却被盏辛拉住。
江遇脸色暗了暗:“放手。”
盏辛说:“您现在就进去陛下会生气的。”
寝殿内现下肯定不好看,陛下大抵是要叫人先收拾收拾。
江遇听到闫西会生气,才犹豫了下,最终停住步子。
幸而没一会儿就有人传他们进去。
里面已经收拾妥当了,只有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儿,可江遇没时间理会这些,直奔向闫西。
闫西闭着眼,闻见熟悉好闻的气味佛过才勉强睁开。
江遇小心翼翼唤她一声,生怕自己大声点眼前的瓷娃娃就碎了。
闫西抓着江遇的手,江遇用额头靠着她,额见的温度暖了暖闫西冰凉的手。
“对不起……”
闫西摇摇头。
意思是不说这个。
想了想,她才缓慢断断续续开口:“御书房书架第二排书拿开,有个暗格,里头放着副圣旨,日后就请你,好好辅佐我们的女儿……登基,为帝。”
江遇一惊:“……什么意思?”
闫西无奈笑了笑:“字面上的意思,我可能坚持不住了。”
江遇眉头紧锁,正想斥她乱说什么,闫西却唤来盏辛。
“陛下。”
盏辛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闫西抬眸:“帮我照顾好小殿下。”
有太医抱来小殿下,闫西闭上眼,轻轻贴了贴女儿的脸。
她感觉有点疲惫。
她要好好睡一觉。
闫西本就是撑着才能见到江遇,交代完自己放心不下的事情,现下减了牵挂,就该长眠了。
江遇感觉掌心间的手一松,他喉结滚动了下,唤闫西的名字。
没得到回应,他又胡乱去吻闫西的脸,却只得到一抹冰凉。
周围人跪了一地。
盏辛不忍地低声说:“陛下……驾崩了……”
江遇出神,下意识要否认。
盏辛道:“日后小殿下还要靠您,您要坚强。”
江遇一愣,抿唇,轻轻放下闫西,又看了她一眼。
闫西的脸色苍白,但眉眼仍然好看,此刻一动不动,就像一座完美的玉雕。
江遇心中一涩,转头从太医手中接过女儿。
刚出生的婴孩脸蛋通红,又皱巴巴的,但他竟然能从其间看到和闫西相似的眉目,不免心底一软。
……
西佑二年,帝崩,遗诏封驸马江遇为正君,公主闫可泱为太女。
二年末,正君辅佐太女殿下登基,次年改国号为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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