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轻雨先开口说话,言语里透着笑意:“你倒是知道寒水的短处,他这人心软,你便屡屡故技重施,倒真是不错!”
阿叶身体明显不住地摇晃,听是莫轻雨的声音,以为穆寒水一定也在,便强撑着抬起头,结果就看见了在莫轻雨怀里熟睡的人。
阿叶突然就像是疯了一般站起来,又险些跌倒,本就惨白的脸瞧着异常恐怖。
他有些笨拙的拔出佩剑刺向莫轻雨,怒道:“把他放下!”
可他身上有伤,又跪着淋雨流血多时,哪里能伤到莫轻雨。
莫轻雨使了轻功轻轻退到廊下,松开一只手让穆寒水落地,另一只手搂紧了人靠着他,才不急不慢的望向阿叶。
阿叶跟着便举剑而来,莫轻雨手上聚了功力,对着阿叶挥动衣袖,与阿叶的剑气相撞,阿叶被他这一掌打的重重摔在了庭院中。
阿叶本就有穆寒水动手打的内伤,这一下更是吐了好多血。
便是这样,他还是抬头狠狠的盯着莫轻雨。
莫轻雨又重新抱起穆寒水,斜睨着阿叶:“寒水不知道你是谁,我还不知么?你好好跪着吧,两坛春日醉,不到明日黄昏,他是不会醒的。”
穆寒水醉酒,雨却没有停,没有人敢让穆阿叶起来,院子的积水隐隐渗着鲜红的血迹,只一会便散开在水里,像是颜色极浅的粉色染料,却分明透着凉意。
天渐渐的暗了下去,这场春雨显得更加多余无用,屋内的烛火灭了一盏,又一盏,最后也归寂与黑夜。
暗夜里,几个鬼魅一般的黑影轻轻飘的从屋顶飘下来,几人脸上均戴了诡异的面具,狰狞怪异。
这几个人悄悄的围住阿叶,撩开身上的披风聚成布帐为阿叶挡雨,他们在暗夜里无声无息,像是连呼吸都不存在一般。
其中一人给阿叶的口中喂了一颗药丸,又用功为他治伤,过了许久阿叶才动了动,吃力的睁开眼。
像是累极了,他又闭上眼,低声道:“谁让你们来的,退下。”
“主上。”其中一个开口:“属下等接您回去。”
阿叶挣扎着重新跪起,道:“退下!”
那几个人一个个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这些人都是两年前跟着阿叶来中原的死士,身怀绝技忠心不二,此番碍于阿叶的命令,忍到此刻方才现身已是极限,怎么还肯轻易离开。
阿叶打量了他们一圈,无力道:“罢了!有件事你们务必办好,寒水喝的春日醉里被莫轻雨下了药,无论如何,我要他必须在天亮之前醒来。”
身后的人声音有些阴沉,可也没有多说话,只喊了句:“主上!”
阿叶握紧手中的剑,命令道:“还不去!”
“你们让寒水醒来,我或许还有命可活,倘若想我横尸在此,便随你们。”
阿叶便是再有天大的本事,也将自己视为穆寒水的人,连生死都全权交于穆寒水一念之间。
他说怎么,便是怎样。
那几个黑衣人见自己的主上执意如此,全部齐齐的行礼之后便如来时一样,消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大雨里。
身后托着阿叶的那个黑衣人扶好阿叶,行礼准备退下。阿叶却又突然开口。
“还有,不许莫轻雨再碰寒水。”
“是,属下明白。”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阿叶吃力的望着了无生息的房间,满目痛楚。
他知道穆寒水只是身名浪荡,却最是心软,若不是醉酒,他定不会眼睁睁看自己受这样的伤,便是浑身芒刺,也终究也不过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孩子。
是了,寒水今晚满十六岁,他竟给他过了一个这样的生辰。
陪着他把酒言欢的,居然是那莫轻雨,他可真会挑时候。
一年多来,他假意与穆寒水结义,想尽办法的接近穆寒水,怎么会只是喝酒结交这般简单。
如今自己更是寸步也离开不得,若将穆寒水一个人留在这里,无论武功计谋根本都不是莫轻雨的对手。
可如今自己这番模样,也只能待穆寒水醒来才留着命,他没有用一丝功力护体,希望还能挨到天亮吧……
……
雨一直到了四更天才渐停,穆寒水被窗口的动静惊醒,他撑着胳膊坐起来,头昏沉沉的,屋子有些暗,他点了灯,莫轻雨还在一旁的躺椅上熟睡。
穆寒水过去推了他一把,却丝毫不见动静,心想倒是看不出来,这莫轻雨睡觉竟这般沉。
好吧,瞧在那两坛春日醉的份上,穆寒水随手扯过一条薄被扔到他身上。
风吹的窗户咯吱咯吱响,穆寒水这才看见原来是窗户开着,难怪夜里睡着也总有风声,不过好在这雨大抵也停了。
桌上的茶壶里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没有,阿叶也不知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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