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教官笑了笑,这是需要经历才会实践出来,并不是说说就会的技能,于是在那两天里,他分了好几个阶段来训练我们。
模拟谈话,模拟俘虏,模拟反抗,福克出自前叙利亚国防部队,毫不夸张的说,他也是特别突击队员,所以自然接受过这套训练,只是地理环境和现态不同,最多的都是口述,和一些必要的技能传授。
好几天的训练下来,我和56都一知半解,只能大概在入门阶段。
说起来,我的镇定大多都是来自那几天,如果不是经过他这套演讲般的培训,恐怕以我十几岁的心智,早就熬不过去了。
“!56,你们两个必须要记住,你们不是职业兵种,任何时候都要想着怎么生,而不是怎么死。”福克教官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我怔着一口气从梦中醒来。
眼前是漆黑且压抑的空间。…
是的,这才是现实,我还在朱尼亚市,还被关在木箱里,还被埋在市区的某段路面上,短暂的窒息让我昏厥过去,所以刚才的那一幕,都是以往的梦境。
或者说成幻想也行。
不过我应该感谢那段不怎么真实回忆,因为它让我找到了此刻的求生,虽然从来没有面临过这样的困境,但如果我能从这个木箱里出去,那我就能活着逃离这里。
没错,刚开始我确实求死,可那时并没有面对真正的死亡,以为一发子弹就过去了,但我还是太天真了。
现在求生,是出于本能,黑暗的空间压抑窒息,它无法让我彻底的冷静下来,如果不做点什么,我将在恐惧中倒下去。
于是,我开始尝试用手掌去拍打盖头,盼望能把它撕出一个大洞,虽然这样泥土会从上面陷进来,不过除了这个办法,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但我不能太过挣扎,因为氧气有限,缓慢的呼吸能让我的神智保持清醒,更加能活久一些,每一次都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过了几十分钟,盖头还是没有任何破裂的痕迹,说实话,这个盖头要是换在平常,我能一拳把它打个对穿,因为空间限制的原因,加之厚厚的泥土沉重,使我无法发力。
我想了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盖头没有打破氧气就用完了,我如果想求生,还需要另外想个实用的办法。
我身上只有一件大衣,是妮娅那天给我披上的那件,我摸遍了所有口袋,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在我带着泪花放弃的时刻,却意外的摸到一枚胸针。
老天爷可真会折磨人,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因为我发现这玩意十分尖锐,只要我使用的恰当,它就能像个啄木鸟的尖嘴钳。
缓缓的给它啄出一个洞来。
于是我开始鼓捣,反正我剩下的时间只能用来鼓捣了,第一下,我刺上去,钳开了一小块木渣,这让我找到自信。
当一个人无路可走的时候,剩下的只有面对和反抗了,一遍又一遍,我终于挖出了个手指头大小的木洞。
这十分不容易,因为我开始又感觉到眩晕了,这是个不好的信号,氧气流失造成的脑缺氧,因此我要加快速度。
于是我尽量的放慢呼吸,保持身体一动不动,只有挖的那一刻,我才敢稍微呼吸,每一次都保证能挖下一块木渣。
不知是过了多久,氧气基本上快用完了,我的视线又出现了幻境,手臂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
我看见了刺杀巴尔扎克的当晚,凯瑟琳就跟在我的身边,我们俩穿越哈里撒山时,停在了一处山崖休息。
一夜的追逐让我们变得很疲惫,她就静静的缩在我的怀里,她问我说:“,你说像这样的人生,我们以后还会不会有?”
我沉思了几秒钟,福克那个家伙训练我们,目的就是让我们当他的杀人机器,就算这次能逃脱,以后也是常见不鲜的事。…
于是我告诉她说:“天快亮了,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一会儿,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
凯瑟琳听了后觉得很幸福,即便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她都能遇到我而高兴,不过她根本就睡不着,她问我说:“,你喜欢我吗?”
“是的!我喜欢你。”我明确的告诉了她,因为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逃离出黎巴嫩,所以趁现在还活着,尽管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凯瑟琳突然蹲起来看着我,她捧着我的脸颊说了句:“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做吧,如果没能逃出去,至少也不会留下遗憾。”
我楞了下,做什么?
凯瑟琳见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亲吻上来了,她的唇很炽热,我能感受到她的热情,这时我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我还是罢住了她。
并不是我不喜欢野战,也不是对她有多好的忍耐力,只是我不想醒的太早,因为这是一个美梦,美梦需要用回忆和念想来追寻的,它能让我坚定着活下去的欲望。
因此我推开了她。
凯瑟琳被我的举动惊讶住了,她质问我说:“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不,不是这样的!”
“那你为什么推开我?”凯瑟琳有些难以理解,说起来我们已经处在青春期的阶段,身体素质也比多数同龄少年还要成熟的多,她想尝尝这情感的甜果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但无论是女孩还是女人,她们只要认定的道理,你怎么说都是反面教材,因此只能连哄带骗的应付她们,所以我说了句:“这里太冷了!凉的慌!”
“害,没事……!”说着这姑娘又怼过来,我边推开她边说:“这样!咱们现在就去找个好地方……”我还在说着就拉起她走,清晨的冷风吹来,兴致全无,待天亮时,我们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一幕。
就是这场幻境,应该说是回忆,总之又把我的神智从昏沉中清醒过来,虽然此刻我挣扎的很苍白,不过回忆到这段,我还是觉得很幸福,至少凯瑟琳愿意献身给我。
即使她现在抛弃我了,但我感觉好像也没那么恨她,只是我想要活着,就必须先从这个黑暗的空间里逃出去。
于是我又再一次举起手中的胸针,一遍又一遍的往木盖上掏,碎屑就落在我的胸口和脸上,到处都是。
被我凿开了一个大洞,有个拳头面积大的范围,但想要凿穿,还要多花点功夫。
我不知道这样重复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时刻,距离我被活埋至今,估计已经过去了个别时辰。
但对我来说,每一秒钟好像都是煎熬,因为我真的是数着时间熬过来的,呼吸困难,神态焦虑,幻境产生了不只一遍又一遍,从前的画面全部踊跃在我的脑海里。
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老师和同学们,我爱看的电影院,爱逛的街,这些都像慢镜头的穿插,一幕幕闪现出来。
还有来到这里以后的生活,福克教官,凯瑟琳,56,还有那些被我干掉的脸,一张张惊现在我的眼前,镜头越来越快,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唯一的意识就是告诉我,让我不要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管看见什么,不管觉得又多难呼吸,但就是不停的伸手去往那盖头上掏去。
但我的状态渐渐陷入休克,动作越来越无力,每一次的抬手都变得缓慢起来,看来氧气终于要用尽了。
天意如此,人何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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