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韵迟迟等不到席景宥的举动,轻轻侧身,伸手抚上他的胸膛。
“熄灯吧。”席景宥的语气冰冷无温。
他挪开沉韵的手,起身吹灭火烛后,背对着沉韵躺下。
一片黑暗中,沉韵紧蹙起眉头,眸光黯淡,强忍泪水。
正因为她万般骄傲,得不到心爱之人才是最痛。
天空破晓,席景宥早已离开景祥殿。
坐在梳妆铜镜前的沉韵擦拭着唇瓣,泪水无声落下。
她明白人是有感情的,喜欢是克制不住的,而在她身边的席景宥不过是具空壳。
越想越是气恼,沉韵挥袖甩落梳妆铜镜,瓶瓶罐罐也悉数粉碎。
骄阳普照城墙,席景宥眺望着禹国江山,心绪万般杂闷。
“陛下。”时萱急匆匆地走到席景宥身边,“哀家听闻,您和皇后合宫了。”
席景宥厌烦地闭了闭眼睛,没作回应。
时萱长叹了声,体贴道:“哀家明白陛下的心情,不过您不必担心,皇后是不会怀孕的。哀家都事先安排好了,所以......”
“朕,不,我到底是谁?”席景宥开口打断,转身看向时萱,“在这皇宫中,我到底算是做什么的人?我为什么在这儿吃饭喝水呼吸都艰难?”
时萱愣了愣,轻声唤道:“陛下,您......”
“我到底为何这般度日?为何生活?”迷茫无措的席景宥提高了声音,情绪激动。
时萱些许红了眼眶,向席景宥走进了一步,劝导道:“陛下,您是在宫中等待时机的人。一边等待时机,同样也要创造时机。这是您的宿命,您必须振作勇气。”
席景宥松软下紧绷的身体,恢复了平静。
“坚持下去吧,陛下。”时萱抚了抚席景宥的发鬓,语气和蔼,“哀家能对您说的,也只有这些了。”
席景宥失魂落魄地回到润圣殿,吉琅樱应通传前来送茶。
“曾有一个人,和你非常相像。”席景宥轻声开口,细碎眸光忽明忽暗。
吉琅樱怔了怔,保持着沉默。
“那个人很可能会一辈子恨朕。”席景宥微垂着眼帘,失落的神情难掩思念,“但不管如何,他都是朕唯一的朋友。”
吉琅樱暗自抿了抿双唇,心中毫无波澜。
那段相伴的时光与感情,她早已遗忘。
“记得有一次,朕和他被追杀之人逼迫到悬崖......”席景宥举杯抿了口清茶,眼眶湿润,“那时朕想要放弃生命,可他对朕说了很重要的话。”
吉琅樱扑闪了下眼睫,想起曾说的话——
“为什么您还没尝试就要退缩?为了成为帝君,您努力做过什么吗?”
“就是因为您一直碌碌无为,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你知道后来如何了吗?”沉浸在回忆中的席景宥吸了吸泛酸的鼻子,“朕第一次与命运对抗,为了自己付出努力,他是朕的奇迹。”
他认真地看向吉琅樱,诚恳道:“你能代替他,再给朕一次勇气吗?”
吉琅樱哽了哽喉咙,只觉得席景宥残忍。
“代替阿鹰,帮帮我吧。”席景宥放低了声音,稍有哽咽。
吉琅樱也红了眼眶,她强忍着胸腔颤抖,低头道:“奴婢无能为力,对不起。”
席景宥麻木地点了下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笑意,“是啊,你不是阿鹰,是朕的错觉,天大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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