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这是一句很让人暖心的话,有时它能让对方瞬间泪满盈眶。
而说这话的人,往往能从中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归属感。
李笑手上提着剑,双目紧紧落在苏海棠身上,似乎要将这个人从外到内看个通透。
其实,他对苏海棠的了解少得可怜,他只知道他的名字,对方身份尊贵,可能就是在剑南道谪居五十年的魔宗的少主。
而苏海棠对自己呢?
知道的更少吧。
他只知道自己叫李笑,其余的几乎一无所知。
可就是这样两个人几乎可以说不熟的两个人,竟似成了兄弟。
两个人深情款款地看着对方。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
房间内沉默了很久。
很安静,静到他们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聊聊?”
另一人沉吟片刻,接着抬头欣然道:“好哇,去哪?”
前一个人想了想,道:“望江楼怎么样?秋露白我到现在还没尝过呢。”
虽然,李笑现在富裕了,也已不再像以前开李氏杂货铺那般清闲,每天不仅要看店,还要练剑。
他的身影在东城变得很少见。
(这,就是单押????)
老地方,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一旦有人嘴里冒出这三个字,他就会变得充满故事,充满神秘而有魅力。
东城,对李笑来说就是这样一个老地方。
他从小在这里长大,而且与其他小孩不一样,他无痛穿越、生而知之,别人本该忘却了的孩提和童年,他记得很清晰。
李笑和苏海棠并肩走在东城的街道上,路面是古老且布满旧苔青石板,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李笑指了指街边一家云吞摊,笑道:“很小的时候家里穷,爹娘每次发了工钱,就会带我来吃一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起这些煽情得有些矫情的过去,或许是因为苏海棠给自己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再也没有过了。
前世他就是孤儿,自己把自己拉扯大,然后穿越好不容易有了父母,却双双逝世。
他真的不想念他们吗?
不,并不是。
只是因为他心性成熟,知道将那些伤痛藏进更深处,知道怎样去强颜欢笑,表现得不为所动。
其实啊,成人对痛苦的感知要比小孩子大得多!
只是我们越长大,越会装。
苏海棠只是静静地听着李笑说话,没有插嘴,也没有安慰。
他知道李笑只是想说,想要自己当个听众。
李笑又转向一家裁缝铺,声音已有些呜咽,道:“我娘当初就是在这家店帮忙织布,每个月工钱还不到五两。”
“这家莲湖糕团店,爹和娘总会想尽办法每个月带我来吃一次,因为它很贵,一块小小的桂花酥就要一两银子。”
“其实我根本不喜欢吃,我给他们说他们还不信,还总是自责没有给我更好的生活。”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早就将最好的给了我呀!”
……
……
李笑从未与人说过这些,即使是总角之交、青梅竹马的柳花明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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