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的槐丘里,炊烟袅袅鸡鸣犬吠。
高大龙爪槐的树影拉的长长的,大公鸡“咯咯”叫着昂首挺胸骄傲的从豚师古面前走过。
正在清理兽棚的二黑,好奇的探了一下头,又继续安安静静的打扫卫生,将驯鹿的粪便清理到院落外的堆肥处。
“这是谁家孩子?”
正在厨房忙碌的薄媪,听到声音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地上趴着的豚师古,不由大声笑道,“这还没过年呢,就要磕头是不是早了点。”
豚师古顾不得身上沾满泥土的狼狈,灵活的从地上跳起来,就往院子一侧晾晒的四张狼皮跑过去。
荒狼本身就长达一丈,三百多斤体重,剥开后的皮毛摊开愈发显的宽大,就好像一张皮毛软垫,不过需要鞣制熟化才会变得柔软舒适。
“薄媪不需管他,这是豚师古下庶士!”乙笑着跟薄媪打招呼,“我和大牛买了不少年货,都在后面雪橇车上呢。”
“原来是豚颐中家的胖小子啊,没想到一晃二十年过去了,还是那么胖!”薄媪顿时了然,又忽然拍了一下额头,“哎呦你看,我这灶火还烧着呢。”
“这狼皮是谁剥的?”
薄媪刚进去厨房,墙边的豚师古就发出一声怒吼,胖乎乎的圆脸居然气的通红,眼睛里满是愤怒。
“师古兄,这四张狼皮剥的不是很完整么?剥皮的时候都是我在一旁看着呢,没有什么窟窿啊,是哪里不对了?”乙对豚师古突如其来的愤怒有些不解。
“哼,你们这些外行懂什么!”一路上表现笑容可掬的豚师古,第一次露出这样愤怒、痛惜的神色,
“平常老百姓剥兽皮,开膛破肚也就罢了,但荒狼皮要鞣制甲胄就得保持完整,哪能这么粗暴的剥皮?
荒狼肚皮这一块皮毛虽然最薄,但鞣制之后韧性也是最好的,不管是用来制作头盔内衬,还是内甲防箭都是极好的材料。”
说到这里豚师古脸上的痛惜愈发浓重,“可惜了,可惜了,这荒狼剥皮要从狼嘴处开口,然后翻过来整个趁热剥最好,才能制作出最好的甲胄。”
“想不到只是剥狼皮就有这么多学问,不过我捡到这群荒狼时候它们就冻得一坨僵硬,何况身上还有伤痕,我们也只能开膛破肚剥下来。”
听到豚师古的解释,乙也觉得有些可惜,但事情毕竟已经无可挽回,好在还有七头荒狼没来得及剥皮。
“兄弟啊,你我两家都是在茂丘亭,相互距离也不远,应该知道我家传承六代制作甲胄兵器。
我父亲这一代因制作甲胄有功,受国君奖赏获封上庶士,到我这一代承袭为下庶士之后,却迟迟没有什么立功的地方。
修行天赋又差,至今年已三十岁也不过是锻体高阶而已,还好这手制作甲胄、骨兵的手艺没有给先人丢脸,”
豚师古面露苦涩道,“我那么急着想买你一头荒狼,也是想制作出上好的甲胄,找机会献给贵人。
你要是信得过老哥的手艺,就让我亲自动手,尽量将荒狼皮整个剥下来,毕竟京畿之地能有这么多荒狼不容易。”
“哦?师古兄你要亲自动手?”
乙先是一愣,毕竟豚师古是下庶士贵族,不过想想技术人士的职业癖,他继而拍手笑道,“师古兄家传六代技艺,我自然是万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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