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楼当中也算是人才济济,若是我去了长安城,那也还有愔儿姑娘,她若当家,小楼生意无差。”如烟姑娘似是早就做好了周全打算。
那人手上提着的灯笼极为简单,不过是红纸糊着的纸灯笼,上头干干净净,便是连一丝墨迹也没有。柔和的烛光透出朦胧的黄,透过那红灯笼便成了浓郁的红。
那人看着手中的灯笼,思绪似是全在那小小的灯笼之上,过了良久,他才收回目光,冲着如烟姑娘说道:“如烟姑娘既然执意如此,只愿姑娘能够得偿所愿。”
那人不等如烟姑娘回话,提着灯笼,趁夜而去。
如烟姑娘看着那红灯笼一点点的消失在夜色当中,口中嗤笑一声,低声说道:“不过是半大的孩子……偏偏要作出这副深沉的模样出来……”
郎中与石娘归家之时,已是朗月当空,繁星点点的时辰。
郎中一推院门,院门应声而开,惊起了一阵蝉鸣。正房里头漆黑一片,并未点灯,便是连厢房里头也是乌七八黑一片。
“今日娘子倒是睡得早……”石娘笑着说道。
“石娘,你不觉得太早些了吗?”郎中皱眉说道。
这院中与白日离去之时,并无两样,但是郎中心中隐隐不安,甚至觉得这院中的一切都在不动声色当中发生了变化。
郎中冲着正房而去,轻扣正房房门,里头动静全无。郎中心中不安更甚,他一面敲门,一面轻唤,“娘子”。
盏茶的功夫之后,蝉鸣声声,正房里头依旧没有一丝动静。郎中心中不安更盛,于是冲着石娘使了个眼色,而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正房里头并非有人,一个人也没有,娘子,春花全都不见了踪影。
郎中立在屋子当中,轻嗅一下,那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萦绕在鼻端,于是郎中的眉头拧的更深了些。
“郎中,这是怎么一回事?娘子怎么不在屋里?”石娘感受到郎中的焦灼,于是拉住郎中的手,轻轻安慰。
“出事了……”郎中一把甩脱石娘的手,撩起袍子冲着后院而去。
衙门大牢阴暗潮湿,便是连白日里也需点灯。若是入了夜,那攒了一整日的暑气,此时此刻就发作起来。热腾腾的暑气,伴着闷不透风的阴暗潮湿,汇在一处,那牢里头的犯人愈发焦躁。于是时常有人犯了口角。
这一夜,大牢里头甚是热闹,吵闹声吵得人不得清净。
直到守着大牢的衙役高声斥了一声,那牢里头才渐渐安静下来。这一安静,那款款而来的人影就愈发显眼起来。
窈窕身姿,缓缓而来,虽是瞧不清楚面目,但模样必定极美,不然又怎能配得上这天人之姿。
大牢深处,暗光摇曳,一道身影倚靠在门框上,透过一指宽的缝隙,朝着来人看去。眼看那窈窕身姿越走越近,这人面上蓦然绽放出一道微笑,在摇曳的烛光下,她面上的笑容衬托的有几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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