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娘听到这话,心头倒是松快了些,她蓦然想到一件事情,皱着眉头担忧道:“那小娘子既然回到了长安城,老夫人如今可是在长安城中,她若是狗急跳墙,拿了老夫人当人质咱们又该怎么办?”
郎中揉了揉石娘的脑袋,口中轻笑道:“老夫人如今已不在长安城中了,所以石娘你尽管放心好了。”
“老夫人既然离开了长安城,那我就放心了。”石娘拍着胸脯,一脸放松道。
“缘觉大师父前些日子离开了长安城,老夫人便随着缘觉大师父一同回了清河县,想来如今已经到了清河县中。”郎中笑着说道。
官道之上,马车飞驰,尘土飞扬,有一辆马车于官道之上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拉车的是匹老马。
韶华轻逝,岁月磋磨,那老马或许之前也是匹俊马,如今却是年老体衰,耷拉着脑袋,费力朝前奔去。
赶车的车夫是个壮实汉子,他一手提着酒葫芦,一手拿着马鞭,每每喝上一口酒,就要狠狠的抽打老马一鞭子。
那老马吃痛,奋力朝前奔去,奈何风尘仆仆,有气无力,每每跑上几丈远,很快就又慢了下来。
车夫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挥起马鞭子,张口就骂,“你这要死的老东西,平白无故的耽误功夫,若不是你,咱们只怕早就到了益州城中。你且等着,等到了地方之后,我立刻把你扒皮抽筋,炖了你的骨头,喝了你的血。”
车夫口中骂得痛快,一个不留神,提高了嗓门,于是背后很快就被人戳了一下,耳旁又传来小丫头脆生生的声音,“你这莽汉就不能小声些,三娘好不容易才睡着,此番若是被你吵醒,我保准你吃不了兜着走。”
壮实车夫对付老马的时候声色俱厉,待听到小丫头的声音之后,若是换上了另外一张面孔,他急忙扭过头去,讨好的说道:“明月姑娘,这老马跑的太慢,我这才一时着急,骂了它几句,实在不知三娘子睡下了,姑娘切莫怪罪。”
明月听这车夫压低了声音,于是也就不再多言,只低声说了一句,“夫人体恤你赶路辛苦,这才准你喝酒,你也该知道些轻重,莫要不知好歹惹怒了夫人。”
车夫连连点头,更是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多谢明月姑娘提点,等咱们到了益州城中,我便去为姑娘买些胭脂水粉,到时候姑娘切莫与我客气。”
明月轻笑一声,算是应了,那车夫的一颗心便也踏踏实实放到了肚子里头。
他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完了葫芦里头的浊酒,随手一抛,那葫芦打了几个滚,滚入了路旁的草丛里头。
天边的青灰色像是涨潮的河水,一点点的侵袭了天边,慢慢朝上漫了过去。原本一拃来宽的青灰色,如今已然有一丈有余,只余头顶那一片碧空,天很快就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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