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早啊!”彭晶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和他打了声招呼。
“早,早!”陆舟的胡思乱想被打断,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
“吃过早饭了?”彭晶问。
“嗯,两个菜包。”陆舟点点头,嘴唇蠕动了几下,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很想问彭晶早上有没有去过海春路,可是,很明显有些事情问清楚了不一定会是好事。
“你要休息一会儿,还是现在就开工?”彭晶盯着陆舟,似乎要看穿他的心思。
“现在就开始吧,我们这次尸检的重点是要弄清楚那八个伤口出现的次序,以及确定苟家兄弟的死因。”陆舟避过彭晶的目光,往自己座位走,随后,他端起杯子接了一杯水。
彭晶的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直到陆舟接完水走回来时,她才收回了视线,边往更衣室走,边淡淡的说:“要查清这两点都不容易。”
“你说的没错,可是不查清这两点,尸检报告没办法写啊!”陆舟摇了摇头,他也感觉彭晶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不过,好在她什么也没说。
从4月22日深夜发现尸体到现在,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
虽然彭晶和小秦已经采取了相关措施,但是尸体的腐烂还是无法避免的进行着。
陆舟掀开盖在桌上的一张白布,立刻看到了苟生木的那张大脸。
这张脸惨白、暗淡,比正常人的脸还要大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陆舟隐约感到苟生木那对无神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四个人死的时候都是睁着眼睛的,我和小秦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帮他们把眼睛合上了,没想到这个苟生木的眼睛又睁开了。”身后传来彭晶的声音,陆舟回头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已经换上了白大褂,戴上了天蓝色的一次性口罩。
“他心里还有执念。”陆舟随口说了一句。
“什么?”彭晶蹙了蹙眉毛。
陆舟盖好白布,若有所思的说:“他死不瞑目。”
“也是,毕竟还有那么个视若珍宝的儿子,还活在世上,他放心不下,也是正常的。”彭晶双手插在衣兜里,扬了扬下巴问:“先从那具开始?”
“不着急,我们先商量一下。”陆舟摘下一次性手套,端起了水杯。
彭晶摘掉口罩瞥了他一眼:“商量什么?”
“要判断伤口出现的先后次序,我们需要先统一下标准,比如对腐烂程度的判断,还有如果其它三个人目睹了第一个受伤的过程,他们会有怎么样的生理变化?”陆舟喝了一小口水,接着说:“另外,如果四名死者都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凶手穿刺出了相同的伤口,这样的伤口和前一种情形下,造成的伤口会有怎么样的区别?”
顿了顿,陆舟望着彭晶说:“这些都需要事先明确下来,要不然,再多检验几回,也是盲目的。”
“你想说我们上一次的尸检是盲目的吗?”彭晶心里暗想,本能的瞪圆了眼睛,不过她很快就打消质问陆舟的念头,因为她明白陆舟说的没错,在没有统一标准的情况下,很难做出更加精细的判断。
“你更偏向于哪一种情形?”彭晶问。
“后者,理由是如果是前一种情形,死者身上肯定会留下打斗或者剧烈挣扎的痕迹,事实上,尸体上除了那八处穿刺伤,再没别的伤痕。”陆舟回答的很干脆。
“也就是说我们不用考虑两种情形下,伤口的区别了?”彭晶问。
陆舟沉思了片刻说:“还是要考虑的,现实往往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好吧,尸体腐烂程度这个我很清楚,至于你说的什么生理变化,这个怎么判断?另外,不应该是心理变化吗?”彭晶很困惑。
陆舟说:“这个跟伤口的腐烂程度差不多,主要是判断在遭到攻击或面对死亡时,被害人生理机能出现的变化,说白了,就是通过判断死者生理机能损坏的程度,判断死者死亡的先后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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