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早已经把钱太医请来,设席赠礼,重谢过一番了。
那夜的事情外行人啥也不知道,钱太医又跟唐棠做了约定。
是以何芝莲还以为,唐棠的功劳,就是做了毒性判断,施了基础救治,坐镇现场帮衬,稳住慌乱局面。
真正大显神通,圣手回春的是钱太医。
可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更心疼。
“要奴才们干嘛的,还让你亲自打下手。”
说着看了团团一眼。
被立了典型,团团立马低下头去。
唐棠忙维护她:“团团那天也出了大力的,娘不要怪她,其他人也都忙的不可开交,没有闲着的。娘,都过去了,咱都不提了,以后我会量力而行的,我保证养好伤之前,再也不让爹娘操心了。”
何芝莲看她如此乖巧,才欣慰叹了口气:“你啊你,懂事是懂事了不少,可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唐棠内心挺感动,抱住了何芝莲的肩膀,撒娇:“嘻嘻,娘!!”
娇滴滴的声音,换成以前自己肯定恶心。
但现在,唐棠觉得,在自己亲娘面前,撒娇卖萌啥都正常,太正常了。
何芝莲轻笑一声:“宝儿,娘的宝儿。”
母女情浓,一室温情。
*
死亡带来的阴影和悲痛,终将跟天空一样,有散去的一天。
无论是唐家屋顶的那片阴影。
还是弥漫在皇宫上空的那片。
十日休市结束。
太后的死,便只剩下录事官手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已。
日子在继续,人们的生活也在回归正常。
但也不是所有人。
至少对于罗茜来说,自那日邀功失败后,她便如置于油锅,忍着煎熬烹炸,太痛苦了。
忐忑了十天之后,唐家派人来请她。
她知道,该来的要来了,她躲不过。
紫竹苑。
被请来的不只是罗茜。
还有白安然。
有些事情唐棠答应了要给白安然一个交代,就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让团团关了房门,守住院子。
屋内气氛紧张,罗茜脸色苍白,勉强压抑着肩膀的颤抖,根本不敢抬头看唐棠一眼。
更不要说看白安然。
她事后回想自己的恶劣,也常瑟瑟发抖,不想承认如此卑鄙无耻的人,竟是自己。
白安然这十天,比起罗茜等待发落的煎熬和恐怖。
她也不好过。
她在反复怀疑,猜测,不安,忐忑中,熬过了这十天。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唐棠真是无辜的。
更不愿意相信,唐棠在处理这件事上,真是存了为自己着想的心思。
她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吓醒。
她梦到自己被侮辱了,那些男人压着她,毁掉她的尊严,饶是她哭喊到喉咙沙哑,也无济于事。
她梦到唐棠狰狞着嘴脸,说要让她身败名裂,然后满世界宣扬她被人侮辱这件事,饶是她如何解释,没人信她的清白,连表哥都不信,嫌弃她肮脏。
她梦到掉进水里,不断下沉,她无法呼吸,拼命求救,河岸上,倒影出一张张不同的脸孔,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手。
她梦到小时候,被人叫孽种,梦到大家唾弃羞辱她白家的血脉,石头如同雨点一样砸在身上,她们叫她去死,说她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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