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有钱程度、奢靡程度,注定了这种筵席是普通人家子弟一辈子都未必能吃到一回的——更何况是为了庆祝他弟弟的大喜事!
然而……
陆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又下意识瞥了小妹陆温的肚子一眼,笑道:“这却是难得的一道宴,你们两位自是该去!只是,现今在下已经不是书院的弟子了,若是再去……恐是不大妥当!”
裴易笑道:“这有什么不妥当处?那郭芳说了,只要是同窗,都可以去!莫非你退了学,就不是同窗了?”
严骏也难得的附和,“是极!合该去的!”
陆洵想了想,也不再多说,只是拱手道:“容我回家同家母禀告了,放下东西,这便同两位一起前去!”
“速去速去!”
儿子要去吃席,还是那大名鼎鼎的郭家的席,非但是增长见识、拓展人脉,更是可以散散心,陆老娘自然没有个不依的道理,叫了他过去,与他重新裹了头,又与他带好了方巾,见自己儿子如此的英武俊俏,不由心生欢喜,叮嘱,“去吧!只是喝酒要慢着些,要酌量,莫要在外喝多了,万一大醉了,要出丑的!”
陆洵躬身施个礼,答应下来,便出了门,汇合了严骏、裴易二人,一路说笑着,直奔那郭家的宅邸而去。
未到门前时,只远远从街这头看过去,已是见得那门口的喧闹,等走过去,才发现今日里郭家贺客盈门,倒真的是一副要大摆宴席的样子。
三人过去,同那管事的知客通了名,果然就被引了进去,并且很快就被带路的小厮穿花绕竹地引进了一处开间极其阔大的花厅之内。
而此时,那花厅里人语喧腾,已经坐了许多的人。
基本上都是松山书院乙三科的同窗,还有不少别个科班的。
作为散财童子,郭芳显然交游广阔。
花厅里不但郭芳在,那于花厅主位就坐,正与人交谈的人,与郭芳有着六七成相像,竟明显是声名赫赫的郭芬郭伯德,郭大官人。
大家都是同窗,彼此本就相熟,虽然陆洵已经退学数日,但同窗之情却还未散,认识的,都站起身来拱手打招呼。
只不过陆洵即便还没退学那时候,在班里也是个小书呆子,家中的社会地位,乃至财力,都有不济,跟不上交游玩乐的大部队,因此与他有交情的倒是并不多。
略见过几个人之后,裴易就招呼陆洵和严骏两人,三个一起过去,到主人那里露个面,道了贺。
人逢喜事精神爽,郭芬郭芳兄弟都很和善。
甚而不等郭芳给介绍,那郭芬就已经站起身来,略带讶异地格外打量了陆洵几眼,笑道:“早就听我家二芳提过,他道是你们乙三科有一姿颜绝顶、风采如仙者,今日才得相见,想必这位就是了。请教高姓大名?”
陆洵不卑不亢地拱手为礼,笑道:“不敢当谬赞,在下陆洵。”
郭芬当即拊掌,“善!”
吩咐郭芳,“稍后开了席,定要引我同这位陆君共饮两杯!”
待郭芳答应一声,又指着陆洵,对郭芳继续道:“陆君风采如此,虽曰天授,亦赖人之自修为也!其品性纯良,青青如玉者,我虽不见,犹如目睹也!汝当多多亲近!岂不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盼汝之早成朱赤!”
郭芳固然赶紧低头称是,陆洵也是赶忙逊谢。
这是真会夸人。
这郭芬,他也是第一次见,其风采倒真的是远超其弟郭芳,一站一坐之间,满满都是大人物的威势,但给人的感觉却又相当真诚、亲切。
关键是还很会说话,连夸人都别出机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忽然传来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咦,这不是陆洵嘛!你不是退学了?又来做甚?”
身后顿时响起低低的哄笑。
没等陆洵回头,那声音又道:“我等可是商量好了,我等并没有什么新奇的贺礼可献,稍后便要每人作诗一首以道贺的!你可想好了,到时写不出诗来,却只顾大吃大喝,与你这美男子的面上,须不好看!”
这一下,身后的笑声再无克制,轰的一下,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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