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
嬴政疑惑。
这个数字,竟然和扶苏所言一致。
“王上,犬子愚钝不堪,还请王上勿信。”
正当时,王翦忽的进言。
“王老将军这是何意?难道你也认为三十万大军过多了?”
嬴政话里话外,自然是觉动用三十万大军不可取。
是啊,三十万大军,无疑会动摇秦之国本。
王翦却摇摇头,他眼神微微带怯,似是不敢明说。
嬴政忽的起身,走到王翦跟前,半扶着王翦坐在右座上。
二人并案坐着,王翦对这种情形并不陌生。
“王老将军,你是朝中最为年长的大将,亦然是立功最多的大将。所以寡人才封你为大将军。”
王翦听着,不由得心田一热。
是啊,王上幼时入秦,可如今王上之子都已经和他的孙儿一般大了。
他为秦效力多年,得王上恩宠更是极多。
数十年风风雨雨啊……
王翦心软了。
“如今这天下于寡人而言,只差齐楚二国未入毂中。实不相瞒,若不是寡人为了揽天下民心,稳关东之地,寡人早就命李信带兵十万前去攻楚。”
嬴政对王翦吐露衷肠。
王翦疑犹再三,还是道。
“王上,这攻楚,非四十万不可。”
王贲一听,还以为他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父亲莫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而嬴政这边,脸上的笑容自然消失的一干二净。
“老将军莫不是在与寡人说笑?”
嬴政挑眉,表情极为惊讶。
“四十万大军,这不是要寡人以举国之力去攻区区楚?”
见嬴政大失所望的模样,王翦又道。
“若是能换下项燕,三十万倒也可一试。”
嬴政怃然,当即起身,仗着长剑在厅中游走。
“一个项燕,就真有那么厉害?竟然将我秦国第一猛将王翦都给吓住了。”
嬴政侧目,眼神略有些愤慨。
“寡人此前倒也听过项燕的名号,不过寡人实在无法理解,区区楚国,如今已然被蚕食了一半国境,怎么提到攻楚,诸将个个面露难色。”
“若是传出去,还不被人耻笑寡人手下的悍将竟然非但不是越打越猛,反而如此畏缩不前。”
“唯有李信,敢以十万破楚。难不成,如今寡人手下,只有一个李信可以称得上将军二字?”
面对嬴政带有挑衅意味的层层诘问,王翦却不为所动。
四十万大军,那还是他临时想出来的主意。
如今攻楚,倒也要不了四十万。
只是,三十万的兵力王上都嫌多,那他只能说四十万了。希望,依王上的性格,能重新考虑此事。
末了,王翦长吁一口气,面露惭色。
“王上,王翦老矣,不能尽忠了。”
王翦拖着悲怆的腔调。
嬴政看着王翦,白发苍苍,满脸皱纹,两只眼睛在两个凹陷的小坑里,苍老不已。
嬴政和王翦,那交情,可不是和一般人能比的。
须知,王翦在嬴政少年时教过他骑马射箭。
嬴政自然不信王翦这副‘惺惺作态’,但是他也不好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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