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不要命了,打仗哪有你这样的,真是疯了!”
龚成康哪有袁州老兵那么有战场经验,他打仗全靠一身蛮力,加上人高马大,手臂又长,挥舞着长枪的攻击距离远比普通人长很多。
龚成康来不及感谢这位老兵,他丢掉手中断成半截的枪杆,从腰间拔出军刀,又冲了上去。
义军将士跟官兵在城墙塌陷处反复厮杀,官兵丢下了两百多具尸体,可是仍然攻不上城墙。
在远处观战的刘良佐此刻气的牙根直痒痒。
“他奶奶的,这帮反贼怎么这么能打,传令,再增一千兵!”
刘良佐把最后一千没有出动的兵马也派上去了,他势必要在天黑前一举拿下清江。
在城楼上守城的钱大有也发现了这一点,他马上派人把这一情报报告给了城下坐镇指挥的莫谦。
莫谦一听,知道战役的关键时刻到了,他对传令兵说道:“告诉钱大有,拼死给我守住,传令,一旅派六百老兵上去,帮助守城!”
“是!”
一旅三千人马下午经过一番恶战,损失多达千人,剩下的两千人马有一半带伤。
现在攻城战到了最关键的时期,莫谦不敢再派三旅的降军和新兵上去,只能把一旅的老兵往上派。
六百老兵听到是大帅的命令,想也没想就拿着武器上了北城墙。
北城打的热闹,东城这边却是极为冷清,易九领着五百人在东城墙上闲的不行,他听着北城那边的厮杀声,心里痒痒的,恨不得自己拿着兵器过去厮杀一番。
可是莫谦给他下了命令,要他在东门守着,防止刘良佐派人来攻。
刘良佐倒是想四面同时攻城,可是他没那个能力,兵力也不足,能在一面城墙全力猛攻已经不错了。
而且他还得顾一下绑在城头的丰城王,下令攻城时绕开丰城王那一段,毕竟真要是不小心把丰城王弄死了,这责任他担当不起。
朱常溡被绑在城头上,看着身下一丈多高的城墙,他的心中不禁有些打鼓。
他从小就害怕高处,连怕个梯子都不敢,更不用说这一丈多高的城墙了。
裤裆里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也不知几回了,朱常溡被绑在城头上挂了半个时辰,看到那尸山血海已经不再吐了,因为肚子里早就已经吐空了。
朱常溡被城楼下的烟火熏的整个人脸都黑了,他嘴里神志不清的嘟囔的喊着:“水,水,给本王水!”
旁边正在休息的义军士兵听到他喊要水,不禁嘲笑他道:“都成阶下囚了,还以为自己是王爷呢,能活命就不错了,还想要水。”
朱常溡听到这句话,不禁神情低落,他抬头看了一眼城外的官军,心里多想他们赶紧攻破城池来解救他啊。
可是刚才的恶战他全都看见了,城外的官军死了一波又一波,清江县城就跟铁桶一般,就是攻不下来。
朱常溡有些绝望,他用力的想要挣脱绳索,可是绳索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官军很快又组织进攻了,这一次间歇的时间非常短,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
增派了人手的官军再一次拼了命的往城墙上爬,最激烈的战斗仍然位于城墙塌陷的缺口处。
这一次来的官兵比刚才多了四五百人,负责把手缺口的百人队很快便出现了兵力不够的情况。
龚成康这个莽夫在斩杀了十多名官兵后也有点体力不支了,他双手拿着长刀一刀砍掉了一名官军的头颅,张口说道:“娘的,这帮兔崽子怎么就不怕死啊!”
老兵们也发现现在这波攻城的人跟前面来的不一样,前面攻城的官军,一旦死上百人,就会顶不住想撤了,可是眼下这波人已经伤亡起码一百好几十了,却丝毫没有崩溃的迹象。
钱大有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把莫谦调给他五百老兵立刻分了二百人去守缺口,增援龚成康所在的百人队。
有了老兵们的加入,缺口暂时又守住了,官军又丢了两百具尸体后撤。
此时整个缺口处的已经尸积如山,城下全是一具具尸体,义军和官军的尸体堆叠在了一块,血水从尸山中流入被填平的护城河里,血红血红的。
战斗一直打到晚上,刘良佐还是没能打下清江县,酉时末,天色刚刚入夜,忽然官军身后的六里处的地方燃起了大火,火光直冲云霄。
正在守城的义军士兵老远就看见了被火光照亮的半边天。
正在攻城作战的官军也忽然发现了不对劲,众人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不好,大营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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