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从堂外冲进来十来个精壮的旅贲军。
苏策站起身子,应了声“喏!”
看着堂中的参事被抓走,把玩着手里的羊脂玉,只有鸡蛋大小的羊脂玉钻了一个孔,其他的地方没有雕刻,苏策喜欢这种自然的感觉,要是雕刻成玉佩,苏策估计自己也只会让李常丢到库房里。
“卫率,当值后,家父请您过府一趟。”
“卫率,家父邀您明日务必过府一趟,家里得了一柄马槊,您给看看。”
看着两个嘴上都没有长胡须,年龄只有十五的国公之子说话拘谨的样子。
苏策不免苦笑,现在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长史掌管诸曹参事,什么叫做大事不决可问卫率。
因为太子十率中的两个副率真的是两个闲职,或者说是一个镀金的职位,率府里面真正掌权的只有卫率和三位长史。
也不得不让苏策感叹,这两个小子,刚刚十五,就身居从四品上的军职,成为大乾的中级军官,想自己十五的时候,还是一个刚刚踏入折冲府的小小府兵,这人的出身还真的挺重要。
苏策冲着三个长史使了个眼色,就带着两个副率出了前堂。
堆积了一个月的折子,基本上都是关于新来旅贲军的调令,苏策看了一下,折子都分门别类的放好了,苏策看了一会折子,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字盖上自己的印章。
两个副率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苏策,两人这会儿手里拿着本军阵要义在看。
苏策抬头,看着两个副率,左手捧着书,右手拿着饼子啃。
那死面饼子是府兵的吃食,看着两个十五岁的孩子吃着硬饼,苏策动了恻隐之心。从怀里掏出来一袋加了果仁的糖块,丢给两个副率,“没有吃晨食?”
项瑁眼疾手快的接住布袋,打开布袋,给嘴里丢了一块,甜腻的味道一下子让项瑁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项瑁连连点了点头,嘴里抱怨道:“这硬饼就是晨食,刚才没来的及吃,苏卫率不知道,我楚国公府和小澜的齐国公府,除了府上开宴席可以吃顿好的,平日里,家里年满十二岁的男丁就要按着府兵的配给吃饭,一直要吃到加冠,说是不能忘本,这硬饼我都吃了三年了。”
姜澜似乎有些内向,不过这孩子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项瑁说话,他只管给嘴里塞糖块。
苏策签发完最后一个折子,也到晌午了,冲着两个副率说:“你们家里的规矩严,对你们是好事,两位国公高义,勋贵不可忘本,倒是苦了你俩了,中午带你俩去得胜楼,怎么样?”
苏策话音刚落,两个副率小大人一样的故作矜持的行礼,但是嘴里话却暴露了两人的急切:“让卫率破费了!”
项瑁没忘了家里交代的事情,“苏卫率,爷爷交代的事,你看什么时候过府!”
“可以,冲着两位国公高义,理应主动拜访,更何况还是国公邀请,今日下值后先去齐国公府,明天去楚国公府。到午时了,带你俩去得胜楼。”苏策起身伸了伸腰。
路上,苏策三人骑马而行,看着两个副率听到去得胜楼吃饭兴奋的样子,这两孩子怕是不知道长辈所为都是为了他们好。
凡事就怕对比,这次立功封赏的,家风优良,而那些玩忽职守,夺爵去职的多是家风不严。
长安城是座大染房,自己这两个副率说到底还是两个孩子,家里护的好,聪慧,心正,以后再加上家里的保驾护航,十成十的稳稳当当地在大乾的顶层站稳。
路上,两个副率问苏策怎么从一介白身,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上的。
苏策挑着讲起了自己在安北都护府的往事,苏策心里隐约猜测,自己怕是要做一个领路人了,府兵的领路人是折冲府。折冲府有好兵,但是将才大多靠的是自己的天赋。
而勋贵出身的子嗣,折冲府的教法就已经不适合了,这些人的出身决定了以后大多会出将入相,所以就需要找到身上有真本事的人言传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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