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京城,大狱!
当任太史令,早已被吏折磨的不成人样。
他眼神若死灰。
看着唯一从缝隙之间,透过来的光亮,目中仅有一线坚定。
此刻。
江玄和太史公,就站在这位中年人身旁。
“唉!”
一声叹息,似乎化作万种愁绪!
江玄就在一旁。
见此他问道。
“史书记载,传闻当年李陵,也就是飞将军李广的孙子,曾经追击匈奴,却被其主力围困!”
“血战八天八夜之下,直到弹尽粮绝才被抓捕。”
“原本,当李陵血战八日夜的消息,传回朝中,汉武大帝和百官,纷纷庆贺。”
“但可惜,很快就有李陵被捕的消息传来。”
“一时间,百官纷纷改变口风,大骂李陵怕死求生,投敌卖国,丢李家脸面!”
“只有您,在汉武帝询问时。力保李陵,说其中有误解?”
“也正因此,之后消息确认,汉武帝不仅杀了李陵全家,甚至还将您下狱……”
太史公似是想起复杂之事,摇头一叹。
“当初,我认为李陵之祖父,乃是飞将军李广,他一生为大汉效力,虽然在草原总是迷路,每一次都难以封侯!”
“但他对大汉的忠勇,当今圣,是知道的。”
“李陵之父李敢,更是获封关内侯,虽然只有两百户,但李家也算是圣信任的忠勇世家。”
“然而,公孙敖误我!”
“当今圣,曾因李敢之事,对李家一直颇为亏欠,所以优待李陵。”
“在我提出详细调查后,圣便派出公孙敖前去调查。”
“可公孙敖此人,却带回李陵在帮匈奴练兵的消息,汉武帝一怒之下,便杀了李陵全家,导致李陵彻底投敌,甚至娶了单于公主,至此,我也横遭祸事……”
此时的太史公,看向下方,躺在地不知死活的司马迁。
又复杂一笑起来!
“哈哈哈,说起来,我因辩护,竟然惹来杀身之祸!”
“但圣怜悯我史家,给了我活路。”
“一是交出大量钱财买命,二是遭受宫刑,就此抵命!”
“我司马迁,一生为史官,并无钱财,为求活命,只能遭遇宫刑!”
此时,太史公的脸,露出一抹悲悯。
“在你们那个时代,我应该是个什么罪名呢?”
太史公忽然看向江玄,恳切问道。
江玄先是一叹,随后才道:“可能无罪?也可能……向公众道歉?”
“毕竟,不知者不罪。”
“没有确切的证据之下,意见相背,在我们那个时代非常正常……”
“道歉?”尽管之前听过,江玄的一些话。
但此时的太史公,也不由得一阵愕然。
而后,他脸泛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道歉啊……”
“原来只是道歉啊……”
“怎么只能是道歉呢?”
“幸好你们只是道歉啊。”
太史公明明在笑,但双眼却有晶莹涌出。
他抬头望天,似乎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一脸说出三个道歉,但却各有不同意思。
随后他才转头,郑重的看向姜玄。
“你们生活的时代……甚好……”
“越是听你所言,我就越是羡慕,想尽快前去观看。”
“想必,此事一过,我之前的时代,就该结束了吧?”
“我真想听听,后世如何评价我之史记。”
“我真想看看,后世人人学史、人人读史、人人可修史的盛景!”
太史公脸泛出浓郁的期待。
但很快又看向下方。
“但……不急!”
“我还要再看看,当年的我,是如何浴火重生,如何建立起新的史学心的!”
“这是重塑!”
“如不嫌弃,你或许也可从其中,领悟一些……”
“晚辈怎敢嫌弃?求之不得!”
江玄俯身一拜,随后按捺下,继续朝着之后的时空穿越的心思……
……
大狱之内。
刚刚遭受宫刑的司马迁,已经听到了释放他的命令。
他知道,再过几日后,他就可以走出这间牢狱。
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司马氏,为史学之家,自有传承先贤精神之责任!”
“如今……不如一死,不如一死啊!”
一边说着,此时的司马迁,准备鼓足勇气,以头撞墙。
然而……
他每次心存死志,却又不得不停下。
“父亲,迁儿愧对于您,愧对于司马家列祖列宗!”
“迁儿不孝啊!”
“可……”
“迁儿不敢死。”
“迁儿不能死!”
“《太史公书》还未完成,您的遗训,还在我耳畔!”
“我司马氏,历代史官,是天官,专掌历史!”
“一部史书,两任史官!”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
“我若死,《太史公书》何年何月才会出现?亦或者永不出现?”
“我是罪人,岂能苟且偷生?”
“但我想活着,青史……不能断!”
此时的司马迁。
就像是在人生的黑暗里,被封锁的困兽。
他一边忍受着奇耻大辱,想要尽快寻死。
一边又苦求生机希望……
除了迷茫、更有耻辱,但却心存一丝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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