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手贱!在动手,小心褚文昊废了你!”姜阳还是点了出来。
“哈哈...”井柏霖冰冷的脸颊,突然挂满笑容,不管风雨大笑道:“他算个什么东西!小小的行动队长,就算站在这里能如何!”
姜阳瞅着他,虽然跟褚文昊不对付,但那是工作上,私人感情即便没有,还有两年同学情,军统的人更是不能让中统辱没。
“你这么有种,留个名号,看看今晚褚文昊去找不找你!”姜阳挑衅一句,他想救下君漫歌,怕是有心无力。
“哼,”井柏霖好不在乎道:“我是中统行动处一科二组组长井柏霖,家住石门街五号,有本事就让他来,我等他。”
说完挥挥手,没一会君漫歌的弟弟君漫城被带了出来,看到自己姐姐被特务押着,红眼道:“你们放开我姐姐,凭什么抓我姐!”
君漫城,二十一岁,身高一七二;身形消瘦,戴副眼镜文文诺诺。大学刚刚毕业,被安排到市政府统计局做了科员。
刚才可是被科长要求来配合行动,却不想刚到就被枪顶住脑袋,逼着他打电话叫君漫歌来帮帮忙,却没想到会如此结果。
红着眼质问,却没人理他,百十中山装站在周围,中间的几十个人群都蹲在地上浑身颤栗,头都不敢抬,那还敢说话。
“哼,”井柏霖扫了一眼,冷道:“回去告诉你父母,就说你姐是共党,试图营救关押中的共党要犯,想要救你姐,就让褚文昊来中统吧,我在办公室等他。”
说完就要带人离开,却被姜阳喊住,“井组长,我劝你做人留一线,人你带走可以,是不是共党不是你说的,屈打成招的事情我劝你不要做。”
井柏霖冷冷瞅了他一眼,“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军统三分薄面,十二点之前,我要见到褚文昊,否则我可不敢保证结果会如何,毕竟都是男人!”
说完没在搭理姜阳,更不会理会叫嚣的君漫城,带着四名共党以及君漫歌离去。
“你们放了我姐...放了我姐...”君漫城趴在泥水里嚎叫,却毫无用处。
姜阳脸色铁青,今天是彻头彻尾被中统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明摆着是多管闲事,还不能如何,人家是抓共党理由充足,但这口气却咽不下。
“你们几个,把人犯送回九龙监狱,告诉他们,人犯不能出任何问题,过几天在提审。”
“是!”
知道自己队长窝着火,虽不明白为何又把犯人送回去,却要执行命令。
等众人离开,姜阳把君漫城拽起来,交代道:“回去后不要乱说,只告诉你父母你姐是被褚文昊连累,被中统的人抓走,只要褚文昊出面还是有希望能救出来,明白吗?”
君漫城神情恍惚,何曾见过如此场面,默然的点点头,转身跑向自己家。
留下的姜阳独自淋着大雨,神色暗淡,强打精神恢复往日神采,他还要赶去跟褚文昊交代两句,以免到时候怪罪自己。
......
十一点,军统。
褚文昊站在办公室门前,伸手接住从屋檐掉落的雨水,看着花瓣一样的雨滴,心里莫名的烦躁。
咔——
咔——
大雨滂沱,雷声阵阵,远处一个冒着大雨走来的男子,临近办公室之时,他才看清楚是落汤鸡姜阳。
心里纳闷,犯什么毛病,这么大雨不在办公室歇着。
既然来了,总不能无视,喊了一嗓子,“这边。”
姜阳听到喊声,走进办公室,站在门口真是落汤鸡,身上的水没一会浇湿一大片。
褚文昊拿了个毛巾给他,趁他擦脸的功夫给倒了杯热水,放在桌上示意姜阳自己喝。
同时好奇询问,“你是失恋,还是失身,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姜阳瞅了他一眼,端着水杯暖和片刻,深秋的雨水太凉,他的嘴唇都凉的发紫。
调整片刻,才开口道:“你还有心思消遣我,我这一身可都是为了你。”
这话听着有点恶心,什么叫为了我?皱眉道:“有事就说,神神叨叨的。”
姜阳暗哼一声,坐在凳子上把刚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那混蛋让你十二点之前去中统领人,过了十二点可就不好说了。”
砰!
“好胆!”
褚文昊初听没觉得如何,无非中统抓共党很正常。等牵连到君漫歌时,心里的火就蹭蹭往上冒,最后井柏霖居然点明让他去领人,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难猜测,这是报仇雪恨来了。如此明目张胆破坏规矩脸都不要了,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褚文昊起身脸色铁青的来回渡步,人一定要救,不要说君漫歌是他前世情人,如今被抓其原因再自己身上。
怎么办?怎么办?
他有些焦躁,事情可以说是为查找日本间谍而起,如今麻烦重重,却不能算作是公事。
就算上报,军统也不会为某个人去求中统,脸还要不要。他也没到那种级别,越想越气,做事真的是不能一味认真,真出了事谁都帮不了你。
这是私事,褚文昊不想牵扯自己队员,硬抢、多少人能从中统抢人。
看来只有自己登门拜访,就怕跟上次一样进去容易出来难,要做好准备才行。
望向姜阳道:“今天的事感谢你帮忙,我会还的。”
“切,怎么还,给我个日本间谍,还是给我本密码本?”姜阳起身表情不屑道:“行了哈,先把人救出来再说,放心,你要是死在中统,我会替你报仇的。”说完挥挥手冒雨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褚文昊有那么一刻充满温暖。
没敢耽误,先来到隔壁张旌阳办公室把事情说明。
“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帮你去救人?”张旌阳幸灾乐祸的坐在那,难得看到他倒霉,自然要消遣一下。
褚文昊脸色难看,顾及军统规矩一直给他脸,想不到给脸不要脸,这个时候不说句暖话,也不用如此幸灾乐祸。
冷冷道:“不劳张大队长费心,我只是请个假,最近身体不好不来局里上班。”
褚文昊眼神冰冷的看向他,连属下都不称呼了,不给张旌阳一点脸了。
张旌阳咬咬牙,他自然听出来了,好!你不是要请假嘛,我批!脸色难看的道:“既然你有私事要处理,行动组你暂时不用来,等消息吧。”
褚文昊恨恨的点头,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去。
中医院。
褚文昊再次来到章小曼的病房,浑身湿漉漉,坐在她身边心情可比刚才沉重。
章小曼似乎感觉到,睁开眼冷冷的望向他,见他脸色不好心情就好一些。
褚文昊倾身在她耳边低语,“帮我一个忙,换你们小组一个成员,或者你自己选,想让谁活着我保证让他离开重庆。”
章小曼瞪大眼诧异的看向他,不知他犯那门子病,如此低声下气。她倒是来了兴趣,笑道:“什么忙,说来听听。”
褚文昊靠在椅子上,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考虑要不要这么做。
他没办法,一个人进中统安全出来的几率很小,他需要足够的筹码,保住自己保住君漫歌。
他能有什么筹码?没资历,没人脉,刚刚来军统的小兵。
他只有日本间谍,对,只能跟日本间谍谈交易,让她来保自己,事是真的很奇妙,他对今后的人生有了更深层次的感受。
咬咬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都走到这一步,抓不抓!他说了算,军统给不了的他就找别人拿!
深吸一口气轻道:“我需要你帮我指正一个人,当然暂时你只需要书面文字,录音就可以,等有人上门调查这件事后你在出面指证他。”
章小曼眨着大眼睛,一时没转过弯来,等想明白诧异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冤枉人是吧?”
褚文昊一脸深沉的点点头,章小曼突然笑了起来,“咯咯咯咯...”她是真笑了,很开心。
搞得门口的沈方舟跟商濯相互对视一眼,不明白啥事把这娘们逗得如此高兴,疯了吧。
褚文昊没有阻止,这事真的很好笑,他也想笑,却笑不出来。
笑过之后,冷冷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却可以猜测他想清除异己。
她没猜到,要是猜到,怕是不会帮这忙。
“不允许你在查我们小组成员,至于发现的你有本事就抓,没本事就这样。”机会难得,信不信都不重要总要争取。
褚文昊考虑了一下,暂时不抓也好,混吃等死一段时间,捋顺一些事情。
“可以不查银行,取胶卷的男子也可以给他们一点时间,能不能跑掉就看他的造化。至于空军里面的许其言两人,已经上报,死活我管不着。”褚文昊说完看向她,“我希望你拿出点诚意来,不然我不会遵守承诺。”
“好!”
章小曼没有丝毫犹豫开口答应,不管真假,总要试着去做。“你想冤枉谁?”她很好奇。
褚文昊咬咬牙,倾身低语道:“中统行动处一科科长胡斐!”
他想的很明白,没必要跟井柏霖纠缠,把胡斐这个当事人镇住,自然万事大吉,至于井柏霖他抽空在收拾。
章小曼很是诧异,居然不是军统里面的人,冤枉中统的特务,很有意思,闭眼深思她需要确认自己人有没有跟这个胡斐有联系,可惜她知道的很少。
不排除有帝国特工潜伏在中统,却没搜罗到叫胡斐的名字,良久睁开眼望向褚文昊:“好,我答应你。”
长舒一口气,只要有章小曼的指正,虽然稍显薄弱,却足矣给胡斐身上泼屎,抓他都没问题。
目的在于震慑,真细细调查必然是漏洞百出,褚文昊从身上拿出一个精巧的录音机放在床头,按下录音键。
录音机闪烁着红光,磁带在里面缓缓旋转,开始正常工作。
章小曼深吸一口气,轻道:“我叫松田惠子,大日本帝国情报专员,隶属南京侵华大本营参谋部指挥。一九三五年随小组潜伏南京......”章小曼发挥着自己仅剩的价值,说的很详细。
“我在重庆获取情报,是有支那特务部门中统局行动处一科科长胡斐协助,他是大日本帝国最好的朋友,甚至比南京......”
这时候褚文昊的声音出现,“你小组的名称,中统除了胡斐还有没有其他人帮你传递情报?”
章小曼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我是樱花小组的松田惠子,中统内部还有几个帮助帝国做事的人,暂时不方便透漏,我需要见到胡斐才能交代具体名单。”说完章小曼就扭过头去,表示不会再说其它。
褚文昊眉头舒展,停止录音,起身把刚刚记录好的证词让她签字画押,双层保证。
照相必不可少,不然没说服力。
一切都处理干净,褚文昊起身要独闯龙潭,救回君漫歌,是生是死就要看天意。
“我希望你说话算话,不然来调查时,我是不会承认刚才的话。”
褚文昊没有回头,“放心,我会说话算话。”
出门后给两人交代几句,开车向着中山二路行去。
他要闯一闯国党的龙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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