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晚上，顾容谨问他，“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才好一些？”
“什么怎么样？”一开始苏子墨完全不知道顾容谨说的什么，只是觉得顾容谨浑身都不对劲，很快意识到是说的去见顾楚琰这事情之后，苏子墨沉默了一会儿，“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可以。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会和楚琰说。”
“你也会告诉他，我病了吗？”顾容谨的目光中满是沮丧，他真正害怕的原来是这个，“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期待着以前的那个顾容谨回来……觉得我的存在像是一个笑话。我不喜欢被人说，他病了。顾容谨病了。我不喜欢这些话……可是所有人都觉得，我只是因为生病才变成这样。”可对于现在的顾容谨而言，他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人格。
苏子墨却没有回答顾容谨的问题，像是她也在思考一切，又好像是她在犹豫什么。
顾容谨最害怕的就是如此。他默认苏子墨的犹豫就代表自己说中了她的心声。可是他没有立刻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顾容谨还在等待着。
一刻等不到，顾容谨都会选择继续等待下去，只为了苏子墨的一个回答。
苏子墨看见顾容谨的双眼通红，又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下意识想要为顾容谨抹掉眼泪。
“我喜欢你。”苏子墨支支吾吾说出了这句话，“是真的喜欢你……”
一时间惊喜无比。觉得这句话比任何一句话都更加动人。顾容谨之前的难过也消散了，可是比起上一次的聪明，这次的顾容谨显得有些不聪明
“我如果继续问下去……我可能会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顾容谨自嘲般说，“可是我还是想要问下去。”
苏子墨能预感到接下来的问题大概是什么。她不忍心伤害敏感脆弱的顾容谨，可是……苏子墨能说她喜欢顾容谨，只是喜欢现在的顾容谨吗？
苏子墨能说自己对从前的顾容谨当真没有一点的喜欢，没有一点的……她觉得脑子混乱，马上拉住了顾容谨的手，分明是不准顾容谨继续问下去。
“我们该进去了，不要让孩子等太久。”苏子墨打断了顾容谨的话。
可这是否也说明了什么？
“走吧。”倒是顾容谨笑了出来，好像之前的一切只是玩笑，可他的笑容带着苦涩，他比以前诚实，一点难受都会表露出来，苏子墨自然也能看出他的内心是多么痛苦。
可是……说不出安慰的话，也不想欺骗对方什么，“你只需要记住，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顾容谨低下头，在苏子墨的额头上轻轻地回吻，“苏子墨，我其实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不会消失。”
“你……”苏子墨想让顾容谨闭嘴，可是顾容谨先捉住了她那想要按住自己嘴巴的手，他看着苏子墨，“我从知道自己是病了开始，就一直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我好了。可是那时候的我，也不再是我了？我不知道，我觉得太乱了……我不想去想，可是每个人都在期待我好。每个人都在说，顾容谨什么时候能病好……”
顾容谨的目光中像是淬了火，“我甚至觉得，其实连你也是这样想的。”他没有说出这一句话，只是将这个压抑的话题强硬地终止。
“进去吧、”苏子墨的声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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