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探病的年轻男子姓秦,名文源,是平嘉侯世子的好友。
能与平嘉侯世子交好,他的身份也不简单,乃是太子少师秦云川的侄儿。
“瑾才,当日究竟是怎么回事?”秦文源问出心中疑惑。
他刚听说这件事时,根本不相信。
瑾才也是谨慎的人,怎么可能光着屁股跑到大街去?
可偏偏就发生了。
平嘉侯世子面露愤色:“我被人算计了。”
“被人算计?”
“那日人们都去看状元游街,书斋那边十分冷清。我正与含芳在一起,突然传来巨响,还夹杂着火光。惊慌之下我们跑错了地方,直接从大门冲出去了,再想回去已经来不及……”
平嘉侯世子越说越愤怒:“书斋里从没有存放过爆竹,定是有人故意害我出丑,特意选在那种时候动手!”
秦文源沉默了片刻,问:“瑾才,对算计你的人,你可有数?”
平嘉侯世子缓缓摇头:“一时想不出谁会害我。但这个事一定是冲着我来的,而不是冲含芳。”
平嘉侯世子想到书斋东家苗含芳,有些难受。
闹出这种事来,父母定不会让含芳好过,可惜他新鲜劲还没过去呢。
“含芳与周围的人关系都不错,再说就算他得罪了人,别人想报复一个小小书斋东家也没必要把我拉。可若说我与谁结怨,我又想不出,最近明明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平嘉侯世子突然一顿,神色有了异样。
“瑾才,你想到了什么?”
平嘉侯世子看向好友,眼神沉沉:“若说与往常不同之处,就是我刚定了亲。”
秦文源脸色微变:“瑾才,你的意思是……算计你的是怀安伯府?”
平嘉侯世子没有吭声。
秦文源眉头紧锁,摇了摇头:“没道理啊。定亲的女子已经算夫家人了,一旦退亲影响极大。怀安伯府若对你不满,又何必结亲?”
“或许是发现了我的事呢?”
秦文源被问住。
平嘉侯世子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流了泪,红着眼道:“现在亲也退了,我也成了这样,说这些没用了。文源,你以后别来了,被人知道了会连累你。”
“瑾才,你别这么说。”
平嘉侯世子闭眼,不再吭声。
见好友心如死灰的模样,秦文源担心不已,可任他怎么说,平嘉侯世子都不再开口。
秦文源离开平嘉侯府没两日,就传出了平嘉侯世子病故的消息。
接到消息时,秦文源正对着窗外一丛芭蕉抚琴。
琴弦突然断掉,割伤了手指。
“平嘉侯世子……没了?”
来禀报的小厮不敢看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低着头应是。
秦文源一个踉跄,手按在琴器发出一声刺耳杂音。
“公子,您没事吧?”小厮忙前把他扶住。
秦文源推开小厮,大步往外走。
“公子,您要去哪儿?”小厮追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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