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站在角落,鬼鬼祟祟要作甚?!”
在这屋子里,敢如此训斥李善的,自然只有凌敬这老头……最近看李善很不顺眼,老头宣布举家迁居长安,长子长媳都有点意见,但
唯独孙女不言不语,而且脸上还有难得少见的笑意。
李善笑着走过去,“凌伯可是以为秦王府使者已至,无需再理会某了?”
凌敬脸色一变,张口就要骂,还好李楷赶紧上前行礼,他得李世民吩咐,馆陶城内,最重要的人物不是李善,不是田留安,不是淮阳王,而是这位曾一度力劝窦建德移军攻河东的凌敬。
“陇西李氏丹阳房子弟……”凌敬瞥了眼李善,“你与那小子兄弟相称?”
李楷咳嗽两声,“怀仁既仁且义,小子敬其仁义,结交为友,以兄弟相称。”
魏洲总管田留安大步走进后院,除了李道玄和凌敬之外,余者上前施礼。
“好了,田总管已到。”
李楷有些惊诧,李善只招呼了一声,一直沉默的淮阳王李道玄起身,正在窃窃私语的薛忠、柳濬都住了嘴。
李楷身为秦王遣派的使者,站在上首,面前众人以淮阳王李道玄为首,身后站着的是魏洲总管田留安,但略略比田留安退后半步的居然是李善,行军长吏薛忠是薛举的族侄,居然都毫无怨言的站在李善身后。
“魏洲战事,由田留安主持,以淮阳王为副,还请凌先生并怀仁费心筹谋。”
简单的几句话后,屋内陷入一片寂静,从朝廷官职来说,河北道行军总管李道玄是河北道所有唐军的最高统帅,至少在下博战败之后,朝廷未处罚李道玄之前是这样。
但在秦王府内部,第一次独立领军的李道玄下博大败,显然难以独当一面,李世民更信任田留安这等沙场老将。
“理应如此。”李善用眼神阻止田留安正要开口的推辞,“道玄兄欲报国仇家恨,但欲谷设前车之鉴不远。”
“不错。”凌敬踱步过来,“刘黑闼狡诈非常,如若出击,必要谨慎,不可因怒出兵,秦王以田留安为首主持大局,以淮阳王为副用其锐恨,正合兵法。”
“别啰嗦了。”李善打断道:“齐善行、程名振那边还没消息,德谋兄受秦王遣派,此次必携精兵来援。”
李道玄微微点头,看向李楷,“陕东道何人领兵渡河?”
“王君廓,领五百精骑,五百步卒,从博州武水县渡黄河,绕至冠县外五十里处。”
李善迅速铺开地图,但其实也就他一个人需要看地图,其他人要么是本地人,要么对地名地形烂熟于心。
冠县位于馆陶县东南方向,和元城、魏县是两个方向,一千精锐,如果不闹出什么大动静,理应不会受到太多的关注。
“王君廓?”
后头的薛忠小声介绍道:“并州人氏,瓦岗出身,去岁洛阳大战立功,年初随秦王征伐刘黑闼,战后转入陕东道兵部。”
又一个瓦岗寨出身……李善咂咂嘴,感觉李密练了一门绝世武功,嫁衣神功……然后全都转给了李世民。
李善在心里琢磨良久才转头问:“凌伯,敌军可疲了?”
“久攻馆陶难下,士气大沮,但洗劫元城……如今非出兵之际。”凌敬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最后说:“等斥候回报吧,也不知马周那边如何了!”
就在这时候,外间响起苑竹林的高声传报,“卫洲总管程名振使亲卫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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