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这些,就能感受到那位天王李青山的人望。
姜五挤进去片刻,人群左右分开,几个汉子快步走来。
“卢老哥,一路辛苦。”
卢景渊来不及寒暄,开口问道:“李二哥,天王境况如何?”
那人小心看了一眼四周,低声道:“此处不便,老哥随我进去再说。”
当即引了几人穿过院子,径自进了屋内,留下一地探究的目光。
黄泥盖的房子,阴沉沉的碍人视线。进屋的刹那,不禁眼前一黑,随后才渐渐适应。
待进了里屋,阳光从窗子透进来,才稍微好些。
炕躺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壮汉,盖着厚被,背靠着墙,神情颇为委顿,见卢景渊走进来,才勉强露出笑容。
“卢老哥来了,我就放心啦。”
卢景渊眼含热泪,凑到炕前,抓着对方的手,迭声不止。
“老弟忒不小心,怎就伤着了?”
那壮汉,就是李青山了。
他的目光扫过,将卢景渊带来的人挨个看了,不禁问道:“卢泰贤侄是老相识了,这二位……”
卢景渊打起精神,把左富、左贵编造的身份说了。
听说是卢家的小辈,李青山便不在意,露出萧索之色。
“这次龙头会,看来那郭云彪势在必得啊。”
卢景渊忙宽慰道:“就算老哥受了伤,可七场比试,咱们只要赢了四场,那便是赢了。”
李青山还未如何,那引他们进屋的人却怒火冲冲。
“卢老哥恐怕还不知道,博平商家的人不来了。”
听到这个,卢景渊大惊。
“这是为何?少了他紫面星君商剑平,哪里去凑人手?”
见左富、左贵听的莫名其妙,卢泰低声给他俩做了介绍。
原来这水泊之争,涉及到的并不仅仅是围绕水泊生活的百姓和群盗。许多靠着运河讨生活的人,也参与了其中。
其中大多数人都站在了李青山这一边。
只因李青山占风的时候,做事公道,各家穿行运河来去自由,走货方便。
而郭云彪霸占水泊的时候,来往商船只要不挂官旗,必须缴纳二十两银子过河费。
需要纤夫拖拽的时候,要价也比李青山贵了三倍。
两相比较,大家伙该选择谁也就一目了然了。
卢景渊大老远地从临清赶来助拳,也是为此。
长风镖局走镖,多数时候也要走运河的。
本来赚的就是辛苦钱,还要缴纳大笔过路费,只好亏本。
要想维持生意,就只有帮助李青山打赢龙头会,不让郭云彪染指。
正是因为得到了三山五岳好汉们的帮助,李青山才能以屠户之身和绿林大豪郭云彪一较长短。
不成想今年这龙头会前夕,李青山受伤,另一强援博平商家的人不来了。
这一下子就等于少了两个好手。
怪不得寿张集阴云密布,人人自危。
一旦这次输掉了龙头会,大家无法下水打渔,凭空少了一份进项,只怕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对卢景渊这种人来说就是,今后运河这条线的生意,没法做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支持李青山的。
倘若这次让郭云彪控制了运河,今后长风镖局的船多给银子都不会让过。
可不走运河,长风镖局的生意必然一落千丈。
一时间,土屋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大哥,郭云彪派了人来。”
屋外的禀报声如同乌云再添阴霾,人人变色。
“狗入的,还敢来?俺去弄死他。”
眼见着手下兄弟暴起,李青山连忙喝止。
“站住。”
那人神色愤然,非常不甘。
“大哥,郭云彪那个畜生一定是故意的。”
别看李青山受了伤,可虎威犹存。
“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那人呼哧呼哧半晌,终究不敢违拗。气的奔到一旁,闷头生气去了。
李青山这才道:“扶我起来,穿了衣衫。”
卢景渊和几人赶紧搭手,小心翼翼将李青山扶下了炕。
掀开被子的时候,左富和左贵才看到,李青山的腰间缠了白布。可此时鲜血殷殷,显然伤势不轻。
这个状态,显然是没法出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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