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日,谈僖伶将自己关在房门当中,每日也不过吃些粥水。
阮堇年并不知道如何才能纾解她的心痛,也许,这种事情,只能让她自己默默消化。可是,他终归心疼,恨不得她身上所有的痛都施加在他身上。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谈僖伶会消沉许久的时候,她忽然走出房门,面无表情地问起了伍星葵的情况。
当日黑衣人见姜苦生死了,朝伍星葵身上捅了一刀便即刻向谈僖伶赶来。谁知,那一刀却没能要了伍星葵的命。谈僖伶把自己关在房里的这七日内,伍星葵被养在宫内疗伤,现在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皇上竟破例让她在宫中养病?”谈僖伶淡淡说道。
不过七日,谈僖伶瘦了许多,身上穿的道袍宽松了些,衬得人更显飘逸。由于不见阳光,她的皮肤也变得有些苍白,唇色极淡,只有一双眼睛还在迸射着不可忽视的光亮。
皇帝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伍星葵说谈僖伶当时极力护下身为人质的她,那么这个人对谈僖伶来说就很重要。听到回答,谈僖伶并不打算解释,只是告诉他“她改主意了”。
太医院的疗养阁里,伍星葵正躺在床上休息。不过一听到脚步声,她就立马坐了起来。
“你果然会武功。”谈僖伶独自进了屋,看她惊醒并不意外。
“天师大人怎么要来见我?”伍星葵一面说着,一面将手往被子里探去。
见她有所防备,谈僖伶并不打算凑近,而是坐在正对床铺的藤椅上。
“自然是来与你算账。”
一听这话,伍星葵乐了,“算账?我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怎么会与天师大人结下仇怨?啊,大人莫不是为了意外而亡的小将军?”
谈僖伶颇有耐心地听着她的阴阳怪气,末了还能笑着道:“当时你说那样的话不就是想提醒他们,你对苦生不重要,要他们转而来挟持我吗?”
“怎么会啊!小将军多么公正无私之人,怎么会完全不顾我的死活呢?”说完,伍星葵一改之前的无辜模样,眼睛里透出了几分恶意,“再说,如果一个人不顾我的死活,我又何必顾及他呢?”
“说的也是。想来你对那群人暗示是我杀了那红衣女子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吧。”
伍星葵看着平静无波的谈僖伶,不禁恶劣地笑了一下,“怎么,心疼他,愧疚的不知道怎么办吧?好啊,把错推在我身上,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当地为他报仇了,是吧?”
那群黑衣人为了杀人,确实不择手段。那个瞎眼的人身上有某种自杀装置。当时他压着她的角度也是算计好的,只等她一动,他腹里藏着的毒箭就会被触发,径直刺穿他的肚皮而射向她。
是苦生给她挡下了这致命的伤害,也不知他当时是否看出了这种机关。
若是七日前的谈僖伶,听到这些话估计会当场崩溃。
谈僖伶笑着对她摆了摆手,眼睛里冒出凶光,“我自然有错,但又怎么样呢?苦生为护我而死,那我就要活得好好的,分毫不伤。而你,我管你有没有错?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你就得死。”
这样的天师,对整个天下人而言都是陌生的。
“你就不害怕其他人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一面……”伍星葵低笑着,一手从被子里拿出一个袖珍弩就要发射。
谁知,这些弩箭刚射出就被禁卫军的箭羽射穿。伍星葵慌张地看向四周,却见屋顶上有几个暗洞,想来是有人一直看着里面的情况。
“你……”
“皇帝也在上面看着,你说我害不害怕?”谈僖伶对她笑了笑,缓缓站起了身,抬了抬手。
瞬间,一支利箭射穿了伍星葵的脖子,鲜血淋漓。
谈僖伶走上前,仔细地看着她的惨状,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
大学学的法律,她本该对法律审判充满敬畏,可是现在她却无比享受这种同态复仇的快感。
就算之后卫昀卿找她报仇,她也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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