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后,营外才听到有男人高声谈笑的声音。谈僖伶看见皇帝笑容满面地跨步进来,身后是户部侍郎徐乐祠,笑得也是同样十分快意。营地里的人都站起来行礼,皇帝却让大家都坐下不必拘礼。
阮堇年朝着谈僖伶走去,笑道:“怎么没出去走走?”
“有些困乏便睡了一会儿。”
谈僖伶起身答话的功夫看到徐乐祠正坐在自家妹妹身边,兴奋地讲些什么。而徐乐晞则微笑着看着哥哥,温柔的眼神充满了耐心与纵容。
如果她没记错,徐乐晞比徐乐祠小十几岁吧,怎么看着不像是兄妹倒像是姐弟呢?
阮堇年依着谈僖伶的视线望了过去,“那是徐乐祠的姊妹吗?倒是第一次见。”
谈僖伶点了点头,又道:“这次是徐侍郎赢了吗?”
“他平时倒是练得挺多的,一个文官如此成绩也算不错了。”
阮堇年嘴上虽夸着,眼神里却有一丝淡淡的不屑。
谈僖伶勾唇道:“自然是您拱手相让的。”
阮堇年伸出手本想点点她的眉心却被她躲开。谈僖伶仔细观察了皇帝的神情却见对方神色未变。
“你不是要我给你猎野味吗?我骑到深处打了几只黑麂,等下尝尝。”
阮堇年说的声音不大,周围也无人听见皇帝自称“我”。而此时被讨好的谈僖伶也只能苦笑着点头。
随口敷衍的话都被他记在心上。
可是她如何能吃?
开玩笑!黑麂子要是搁现代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是名副其实的“牢底坐穿兽”。
待众人坐定后,侍从已经开始烤肉了。皇帝在席上夸赞了徐乐祠一番,又是说他能文能武又是说他智勇双全。
徐乐祠吃着呲呲冒油的烤肉喝着烈酒好不快意,如今被皇帝一番赞赏更是志得意满,几欲飘飘然。
徐乐晞无声地侧头看着徐乐祠,她哥哥被她这么一瞧瞬间就冷静了不少,立即收起笑容谢恩。
阮堇年见了也有些惊奇:徐乐祠这么大一个汉子怎么对自己妹妹的一个眼神犯憷?
“左相,这是令千金?朕可是第一次瞧见。”
左相忙回道:“回禀皇上,这是小女乐晞,不久前才大病初愈,臣这次也是带她出来去去病气。”
“令嫒不愧为左相千金,处事不惊,娴静知礼。来人,赐茶。”
得了皇帝御赐的御前龙井是极大的殊荣。徐乐晞听后却是神色未改,站起身稳稳当当地行礼谢恩。
左相看着皇帝欣赏的目光,心里却有些担忧起来:乐晞的气质风度还有出身都是极适合那个位置的,何况她还没有婚配。
而一直坐在皇帝右下方默默不说话的容妃也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徐乐晞一番。
容妃一向不爱与人多交流,这次却十分想要结交这个气质不凡的小姑娘。这样的条件,简直是为皇后的位置而生。容妃对此倒是不介意。
左相邻座的卫昀卿看出了左相的担忧只是在心里笑了笑。皇后的位置,恐怕嘉敏帝早就想好人选了。
阮堇年本人自然只是单纯的赞赏而已,之后更是忙着给谈僖伶分割烤肉。烤的外焦里嫩的烤肉正冒着油,外表刷的一层香料更是让肉的香味深层地迸发。可惜,她真没胆量吃野味。毕竟,现代的教训留给她的印象牢不可破。
可是这皇帝亲自打的肉她不吃又是在触犯天子君威。思来想去,谈僖伶便以肚子疼为借口辅以遗憾的神情。
果不其然,一听她不舒服阮堇年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怎么样,要不要太医看看?”
谈僖伶摇了摇头,“我出去一下就好了。”
阮堇年听出她要如厕,便体贴地点头。
谈僖伶出来后便漫无目的地在外面走着,晚间凉风习习,吹在脸上倒是有股沁人的舒意。正走着,谈僖伶却有种被人跟踪的感觉。
据说一个人的气场十分强大时,人们不用转身就能察觉到他。当然,像卫昀卿这种很会装的除外。
谈僖伶心里数好一二三猛地转身,却见一个女子站在她身后,离她很近,似乎正准备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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