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的“窒息”秦珘这辈子都不想体会了,比起那份让她无地自容的窒息,她更忘不掉的是严杭“困惑”的眼神。
她活了十五年,丢的脸全丢在严杭面前了,这是什么孽缘!
就因为严杭那一眼,秦珘靠窗“禁闭”到亥时,连江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记得。
严杭都妥协了,她……
一回两回可以说不知者无畏,见了棺材还没轻没重的,她何时这样惹人烦了?
别的奸人她瞧上一眼都嫌脏,恨不得离他们十万八千里,怎么到严杭这就变了?
严杭再好看也不至于让她肤浅到白痴呀!
秦珘第一次想和严杭独处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老天偏偏不如她意,眨眼之间亥时就过了半。
秦珘手攥得紧紧的,不知道是该低声下气求严杭,还是该威逼利诱他。
她只知道,如果让他这么走了,若发生些无法挽回的事,她承受不起。
时至此刻,身为罪魁祸首的她真切地感觉到了沉重。
秦珘正屏息伺机,身侧蓦地传来严杭低沉的声音:“没有下次。”
秦珘顿时就听懂了,紧巴巴的心刹那间跳动到极限,而后骤然松懈。
她嗓子干涩,发不出声来,轻颤的眼睫下水眸微红。
严杭没等她,话音才落人已经走出了几步远,很快就匿在了夜色中。
他倒是想借题发挥,但以秦珘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大概会“弄巧成拙”。
不如听天由命……
况且能让她没心没肺的时候不多了,没精打采了半天,够久了。
***
论心大,秦珘一个顶俩,一夜过去,她就和昨天的自己和解了。
昨天的秦珘是谁?不认识!
她仍是踩着点翻的窗,还没从窗上跳下去呢,就笑眯眯地敲了敲墙壁,威胁地望着看过来的众人。
“谁再往这看,我就把他扔池子里!”
她说完探头敲了下胡云喜的头:“还有你,要不是你,哪有那么多事!”
胡云喜抱头苦笑:“姑奶奶咱讲讲理……”
“我只讲拳头,什么时候讲过理?”
秦珘冷哼着跳下窗,正要去找江容,忽地嗅到一股淡雅清幽的香气,是某种熏香的味道。
她戳了戳胡云喜后脑勺:“你换熏香了?”
胡云喜一脸懵:“没啊,姑奶奶钦点的苏合香,我哪敢换。”
秦珘皱了皱眉,又嗅了下,视线慢慢转到了严杭身上。
严杭仍是一身鸦青,好似除了初见一眼惊艳的紫棠色,他身上就只有这一个颜色。
秦珘又嗅了几下才确定香气的确是从严杭身上传来的,这让她有些傻眼。
北瑞世家上行下效,奢靡成风,善讲究的不止是女子,男子亦是,某一盛行的讲究就是用熏香熏衣。
将军府一贯从简,秦珘习惯了将门之风,闻不惯熏香的味道,曾嫌弃胡云喜用的檀香太厚重,有时熏得她脑壳疼,让他换成了醇雅的苏合香。
除了将军府的人之外,秦珘见过的男子,只江容是不用熏香的,而严杭是第二个。
这香气再清淡再雅致,也和严杭极不相配。
秦珘以前会想若是江容,身上带点儿莲香也不错,但是严杭……
她想不出能和严杭搭在一起的熏香。
秦珘狐疑地瞧了严杭好几眼,顿然想起她昨天的话——“你们身上的味道有点像!”
严杭果然听到了她的狡辩?!
耳朵那么尖做什么!
秦珘耳朵尖都红透了,她“腾”地坐下,动作大得让胡云喜抖了三抖,生怕她一大早就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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