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因祸得福,秦珘极想找个人分享分享,她掰着指头数了数认识的人,很快就想到了去处——
花街!
因前两代皇帝沉迷酒色,京城的花街格外繁盛,位置也极佳,建在了玉带河两岸。
秦珘到花街后,轻车熟路地踏着玉带河里的画舫飞上醉香坊四楼。
醉香坊一共四层,四楼除了用来招待贵客的雅间,就是五个花魁的闺房。
秦珘来见的人名为青葙,是醉香坊的花魁之首。
三年前秦珘第一次来醉香坊,惹出了不小的风波,是青葙给她解了围。
青葙房间的窗户大开着,秦珘趴在窗沿敲了敲窗框:“青葙姐姐?”
她叫了三声都无人应答,又等了片刻,翻窗进去,房里空无一人,唯有桌上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提醒她主人刚走。
秦珘伏身去嗅了嗅药味,被熏得眉头紧皱,压根分辨不出那是什么药。
她鼓了鼓腮,好奇地抿了一小口,瞬间被浓稠苦涩的味道激出了眼泪。
“别喝!”
秦珘刚放下药碗,门口处就传来一声呵斥,秦珘惨兮兮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来人。
她一边往嘴里扇着风,一边跑过去撒娇:“青葙姐姐……”
青葙故意不去看秦珘的眼泪,气急地拿出盒蜜饯塞了秦珘两颗:“什么你都敢喝!不怕是毒药?”
青葙生得袅娜娉婷,雪肌媚骨,眉似弯月,眼若秋水,红唇娇艳,恰如海市蜃楼中走出的精魅。
尤其是左边眼尾下那一颗红彤彤的小痣,就如长在了人心尖上,惹人娇怜痴迷。
此刻美人薄怒,含情的媚眼若掺着冰棱的春水,那颗小痣都生动起来。
秦珘看呆了,连塞到嘴里的蜜饯都忘了嚼,被青葙弹了下额头才记起口中的苦涩。
她心虚道:“我以为青葙姐姐生病了嘛,想尝尝是什么药。”
“你不懂医术,能尝出什么?”
秦珘一噎,擦了擦残泪乖乖地道:“我忘了……”
青葙嗔她:“怎么突然过来了?”
“想青葙姐姐了呀。”
“有心上人作陪,还能想起我?”
“当然啦!”秦珘笑嘻嘻地摸了摸青葙的湿发,“青葙姐姐去沐浴了?身上好香。”
青葙轻轻拍开秦珘的手:“哄我也没用。”
“嘿嘿,青葙姐姐生了什么病?严重吗?”
青葙水眸微敛,勾魂摄魄的声音低了些:“没生病,是避子汤。”
秦珘怔了下,怜惜地抚上青葙的红痣:“我还是不懂为什么青葙姐姐不赎身,明明……”
青葙竖起纤指贴在秦珘唇上:“姐姐有数,你呀,就别操心了。”
“唔……那今天我包了姐姐怎么样?听说北泽寺的山桃花开了,想和姐姐一起去看。”
“这样贪玩,是想好花朝节要送江容什么荷包了?”
“嗯?”秦珘一愣,眼微微睁大,“对哦!我忘了!”
北瑞花朝节有结伴赏花的传统,女子可以邀心仪的男子同游,赠送绣花的荷包以表心意。
去年花朝秦珘被秦珩收买,去陪未过门的嫂子苏锦瑶了,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和江容一起过。
她开课前还惦记着呢,怎么就忘了?都怪严杭!
秦珘顿时没有邀青葙出游的心思了,她一口气吃了几颗蜜饯:“青葙姐姐我先走啦,过两天再来找你玩!”
秦珘说完急急忙忙地翻窗而去,青葙摇了摇头,笑容淡了下去,端起避子汤,不皱眉头地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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