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嘿嘿一笑,又道:“公子呐,您啥时要去端书院可得喊上老拙一起呐。”
梁秀抬头瞪其一眼,撇嘴道:“你跟老梁把梁王阁拆了都别去打扰我师父,近日师父劳累,你待我告诉老梁,你俩谁都别去扰,知吗?”
大年像讨不着糖的孩童般愁着脸,见梁秀还瞪着赶忙咧嘴点头道:“知的知的,老拙知的,唉。”
“世子可是要去端书院看望陈先生?”赵雪见柔声问道,若梁秀要去的话她得提前去备。
“不了,待事完再去寻师父吧。”梁秀叹了口气,这次的事若是没有师父仿写书信帮忙,怕不会这般顺风顺水就做到这等地步,本来师父与南延王异口同声说不会再帮助,但梁秀那日让水官前去时师父仍是毫不犹豫下笔写信,并非是不想去端书院寻师父,而是不敢。
“武状元近日可好?”梁秀换题。
这些日梁秀对武状元齐天茂的事颇有兴趣,江湖中许多人都对此子挺关注,大抵都是想看看赏厂会不会对这位只身灭泱城赏楼的小生有不有动作。
赵雪见摇头道:“未曾听闻赏厂有对此子出手的想法。”
“齐鼎元乃江湖游侠,无根无蒂且实力高深莫测,这样的人纵使是赏厂也不敢太过得罪呐。”大年捋着胡须一脸老气横秋,“齐鼎元为人芒寒色正、刚正不阿,倘若不是赏厂有错在先此子不可能会出此狠手呐。”
“依大年叔的意思,此事就算一一扯平,赏厂不会再对齐天茂出手?”梁秀问道。
“正解。”大年赞不绝口,“如此襟怀坦白的后生当世难得呐。”
梁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中对这位武状元也颇为欣赏,转念一想不禁笑道:“大年叔,此事怕没这般简单吧?”
大年揉着山羊胡一脸疑惑。
“师父说算子李苍术对我南延可有可无,但那日咬春、上元及隐而不发的清明皆在泱城中,赏厂不出手的原因怕是没你说的那么随心所欲吧?”梁秀笑问。
这可把大年噎住,挠挠头讪笑不知该如何是好,目光投向赵雪见似要其相救。
赵雪见抿了抿嘴轻声道:“这样的人别说求贤若渴的王爷及吐食握发的陈先生,怕世子自己对其也欣赏有佳吧?”
梁秀对赵雪见一番话不置一词,沉默片刻将燕窝粥吃净后才偏了偏头道:“近日对这位武状元多些关注。”
……
南庭音会名扬太明,且今年的音会势头颇盛,以音入道的南庭主坐镇山中等候五湖四海的贤士前来论音,就当下传闻即有三息止河的中原琴师东郭朋忌、乐圣李龟贺两位音道大家,此些大能高聚一堂抚琴奏音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景色,虽说离时还有多日,但路途遥远些的人士已在路上。
洪州境内有一马车在山路上不停地颠簸,马夫似使了浑身解数涨红了脸拉扯着缰绳,奈何山路太过曲折劣马架不住还是晃得不行,车厢中一声色清澈明朗的男子不停喊“当心当心”,马夫则忙里偷闲吆喝“不打紧不打紧”,二人就这般一唱一和晃了半时辰才踏上官道。
“老师傅,找个地歇会儿。”厢中的男子躬身走出,靠着厢壁瘫坐喘息。
“好嘞。”老马夫咧嘴笑了笑,“苦了公子了,小的这马上了岁数,有些吃不住这山路啦。”
男子无力地挥了挥手,大口吸着新鲜空气笑道:“怪也只得怪在下囊中羞涩,找了半个城就你肯走这趟路,是在下给你添麻烦了。”
“公子哪里的话,小的在洪州跑了一辈子,妻儿都给跑没了。”老马夫咧嘴笑笑,那布满皱纹的脸看不出喜悲,“早就想出来跑一跑,就是一直狠不下心,小的还得谢谢公子替小的做了了断。”
男子一袭鸭卵青袍,肩上披着一条棕毛狐尾,额前乌发梳成两丝掩在左右眉角处,眉清目秀中含着几分冷峻,淡然一笑,沉默不语。
老马夫接着道:“看公子这行头应是富庶出来的书生吧?此去可是出仕?”
“哪是什么富家人,家当全数穿在身上了,囊中盘缠就剩该支给你的那几个银子,反正此去只要不死就无需愁吃喝了。”男子顿了顿,“出仕?倒也可以这么说。”
老马夫一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走罢。”男子朝北眺望,嘴角微微上扬,两手一揖,“在下苏姝,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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