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狄仁杰立刻挥手道:“请二位大人进来!”
没一会儿,丘静携司仓匆匆入内,面泛着焦急:“下官参见大人!”
“二位免礼!”狄仁杰起身亲自扶起二人:“如此形色焦急,出了什么事?”
“今晨,下官与司仓清查幽州府库,发现钱库、布库所贮之钱帛十不存一!”满脸的凝重,丘静对狄仁杰禀道。
“什么?”狄仁杰一怔,惊愕道:“怎么可能!”
见狄仁杰反应,一旁的司仓擦着额头的细汗,战战兢兢道:“府库之钱帛,几乎被搬空……”
“这么严重的问题,难道此前幽州下没有察觉吗?你身为司仓,掌仓禀、库存,难道今日才察觉府库出了问题?”狄仁杰厉声道。
看狄胖胖怒气腾腾的模样,司仓直接吓倒了,慌忙跪倒在地:“此前,府库一直由司马大人亲自掌管,下官根本插不了手。每岁的府库受纳,亦未经下官之手,全由刺史与司马决定!”
“如此明显的舞弊行为,为何不报朝廷?”狄仁杰愤愤道,盯着惴惴不安的司仓:“在其位,谋其政!这些年来,你这司仓是干什么的?人浮于事?尸位素餐?”
“卑职……卑职!”司仓惶恐极了,支吾个不出什么,在狄仁杰的逼视下,颤声道:“前任司仓曾经报,却杳无音信,其后便暴亡。当时刺史与司马势大,卑职……”
看司仓已经带着哭腔了,狄仁杰平复心胸怒气,摆摆手:“罢了,你们处在方、吴二人的淫威之下,也可以理解,本阁也不苛责于你了!”
“谢大人宽宥!”司仓忙不迭谢着恩。
“大人!”这个时候,丘静开口了。
“丘大人,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看丘静主动开口,狄仁杰不由问道,眉宇间仍旧思索着。
“大人,若说刺史与司马盗用府库钱帛,这还说得过去!但若要将其悄无声音地搬空,这实在不可能!”
丘静拱手禀道:“府库所存钱帛,价值何止百万贯,岂能做到不露痕迹地运出去。且看守严密,我曾问询过,从未有过异状。番府兵值守,都是短期轮换,轻易收服不得,哪怕全是内应,这么大宗钱帛运输,也不可能府库都搬空了旁人都一无所觉!”
听丘静的分析,狄仁杰稍显讶异地看了这新长史一眼,点了点头:“是啊……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一甩袖,狄仁杰严厉吩咐道:“立刻封锁府库周边,对府库吏员进行讯问!”
在堂中走了几步,狄仁杰一招手:“走,去刺史府。本阁倒要看看,这刺史府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府库周边,满是严密看守的军士,大宗库存钱帛不翼而飞,这是了不得的大事,原先的掌固、库吏都被分别拘押审讯去了。
随着千牛卫护卫着狄仁杰而来,这警备等级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在众人簇拥之下,狄仁杰先在钱库之内察看着,偌大钱库,可以用铜墙铁壁来形容,只是到如今只剩下两箱通宝铜钱,也许是“方谦”打算拿来当“备用金”的吧……
狄仁杰双目扫视着库中情景,嘴角的冷笑渐渐扩大:“这‘方谦’可真厉害啊,如此密不透风的仓库,搬空之,好大的能耐!”
李元芳在一旁皱着眉:“实在是想不通,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做到无声无息!”
“莫非他们能天入地不成!”摇着头,李元芳感叹道。
李元芳这话,似乎给狄仁杰提了醒一般,狄胖胖脑中恍过一个想法,却没抓住。
“大人,审讯结果出来了!”这个时候,丘静赶来禀道。
“如何?”
“负责钱库的小吏招供,每次点查府库,库中钱帛确有减少,但被刺史与司马封了嘴,他们也不知道是如何运出去的!”丘静沉声道。
闻言,一旁的虎敬晖道:“大人,这些人恐怕是冥顽不灵,不肯尽数招出。您交给末将,一定让他们开口!”
摆了摆手,狄仁杰道:“既要招供,何必只招一半,他们,应当真的不清楚!”
“真是奇哉怪也!”淡淡一句,狄仁杰又出门在库边转悠起来。
看狄仁杰满脸的凝思状,司仓不由前,指着钱库对面房屋背墙:“大人,要不去二堂歇息片刻?”
“二堂?”顺着其手指方向望去,狄仁杰很是惊讶。
“这二堂,怎么建在府库附近?”
“回大人,这刺史‘方谦’任后改建的!”
狄仁杰两眼之中立刻露出了怀疑之色。
在二堂与府库之间,除了府库之前有一道围墙相隔成院外,便是一片青砖铺陈的小广场,种着寥寥几棵树,放眼望去,显得格外空旷。
狄仁杰眯着眼,杵在那儿,一脸的思索状,下意识地捋着胡须。丘静欲出言,被虎敬晖轻轻拉了一下,做一噤声的动作。
见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大气也不敢喘,静待狄大人思考……
仔细观察着眼前的环境,快步走到府库院前,一步一步地朝二堂走去。李元芳见状,赶紧跟着,心中下意识地数着步数。
“大概一百一十五步的距离!”
“去二堂!”狄胖胖两眼发亮。
在二堂背后的茶室内,狄仁杰几人走了进来,一双鹰眼扫视着不大的室内,桌案、胡床、屏风、烛台……当然,目光搜寻之下,狄仁杰将注意力放在了地砖之。细看之下,中间几块砖有些凸起,缝隙连接明显不自然。
“打碗水来!”
一碗水洒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地砖之下,很快,地面之便只剩下点清水洒过留下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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