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车夫的声音伴随着马儿长长的嘶鸣响了起来。
姜婉玉还来不及反应便一头撞到了旁边的车壁之上。
紧接着车外便响起了一个妇人的声音:“怎么回事?”
继妇人之后,又有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顾嬷嬷,前面被人拦起来了。”
顾嬷嬷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不远处挤满了人,瞧这势头,马车怕是过不去了。
姜婉玉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听着外面的话,冷不防的车帘便被人从外面撩了开来,露出顾嬷嬷那张严肃的脸:“小姐,前面被堵住了,马车过不去了。”
姜婉玉额头被撞的红了好大一块,隐隐还有些沁血的痕迹,配着她那张又瘦又黄的小脸,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这里到府上还有多远?”
“不远,这里过去两条街,就到了。”
姜婉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了看前头,道:“那就走回去吧。”
顾嬷嬷颔首,再抬头,就见那小小的身影,已经一蹦一跳的往前走了去。
她与姜婉玉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也就这几日功夫。说的好听一点,这姑娘是顾家被人偷换出去的千金小姐,说的不好听一点,她就是被乡下人养了十几年的土包子。
要规矩没规矩,要模样没模样,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曾学过。
若不是老夫人心善,她怕是这会儿还呆在那穷乡旮旯里。
不知是不是养着她的那家人太穷了,以至于十三岁的姑娘看上去还跟个十岁的孩子差不多大小,跟在那些人身后,就跟个小不点似的。
思索间,姜婉玉却已是走到前面去了,顾嬷嬷收起心思,忙跟了上去。
“嬷嬷,他们身上怎么都挂着白?”
顾嬷嬷为了接她已经出京好些日子了,哪里知道这些。
不过很快便有人回答了她的问题:“小姑娘是外地人吧?”
姜婉玉点了点头,那人又道:“难怪你不知道了,护国长公主薨了,举国齐丧。”
护国长公主?
姜婉玉微微抿唇,沉默了下来。
那人见她这般,又道:“小姑娘连护国长公主都不知道?”
姜婉玉没说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只知道,原来她真的死了。
不仅死了,还重生成顾家流落在外的千金。
她叫姜婉玉,也就是现在正在出殡的护国长公主,先皇封静阳,也称静阳长公主。
先皇子嗣不丰,英年早逝,留下一子一女,一女为她,一子为当今圣上,两人乃同胞姐弟。
今上姜长玦,继位时不过五岁,长公主姜婉玉把持朝政,豢养面首,陷害忠良,在位之时,朝野上下莫不闻风丧胆,也唯有摄政王晏洹敢与之抗衡一二。
如今终于死了,可谓是大快人心。
听着那个喋喋不休的话语,姜婉玉恍然记起她服毒那日,晏洹一身朝服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目光晦涩的看着她,他腿脚不便,独自从前殿到她的栖梧宫脸色已泛起了红:“公主,你若是跟臣服个软,臣可派人去同陛下求个情,或可留下一命。”
姜婉玉不为所动,一身红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晏南池,你以为你赢了吗?”
晏洹不语。
姜婉玉嘴角微扬,目光落在了殿外的天空之上:“晏南池,若有机会,本宫还真想看看没了静阳的大齐,会是个什么样子。”
掺了毒的酒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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