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鸿运转内力,一剑破开了铁笼。
她蹲下身,取出了发戒中的药品,先给这几人一人喂了一颗温养的药丸,又取出止血药,敷在他们被戳瞎的眼睛上。
一缕微风,无声无息的吹动了云惊鸿的头发。
云惊鸿面无表情,反手将长剑在身后一挡一拍。
叮的一声轻响。
偷袭者被她用内劲拍开,连退三步,嘴角溢出鲜血,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云惊鸿站起身,凤眸冷冷的看过去。
那是一个浑身肮脏,遍布着干涸的鲜血和伤痕的人,个头虽高,身量骨骼却纤细,是个还未长成的少年人。
他的手血污遍布,只能看出手指纤长骨节分明,握着一截磨的极为尖利的白骨。
他的黑发极短又极脏,一绺一绺的粘在脸上,看不清长相。
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沉沉的漠然着,没有任何情绪。
哪怕他刚才想杀了云惊鸿,偷袭失败还受了伤,却仍不见感情。
云惊鸿的心里,除了燃烧着的对勾城主憎恨之外,慢慢多了许多别的情绪。
她看着这个无悲无喜,像一把杀人的刀,像别人握在手中的武器,却唯独不像个人的少年。
好像看到了她的上一世。
她深深的知道,身处在绝境之中的人是如何挣扎着,无论如何不择手段也想要活下去。
但她看着脚边这几个双眼被戳瞎,四肢被折断,只能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人,依然对眼前的少年产生了厌恶。
她以为几人的惨状是勾城主的恶癖,她大错特错。
太子莅临多南城却被困在森林里,若是太子出事,他城主的位置必然不保。
燕和鸣被救出来后入住城主府,他更不能在此时胆大包天的进入暗室。
勾城主至少五天没有来过这里,为笼中的人补充过食物了。
不过五天。
笼中这些被圈养的刀剑,便互相残杀,以人为食。
眼前的少年是最后的胜者,出于保存食物的需要,他没有杀人,而是让他们活着等死。
云惊鸿看到这少年的第一眼便明白了这些阴暗,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更厌恶一手缔造了这些的勾城主。
对眼前的少年,更是心情复杂。
云惊鸿打晕了少年,将他绑了起来,免得他又伤人。
又给被他重伤的人上了药。
这里是勾城主的密室,前路难测,她还要保护一个不能修炼的燕和鸣。
她没办法带上这些人,好在少年本就要留着他们的命,伤虽重却不致死,只要少年别再伤人,就能等到她回来。
至于能跑能跳的少年,他是勾城主特意养的武器,一颗定时炸弹,云惊鸿更不能带上他。
她处理好了这些人,纵身一跃,又回到了走廊上。
燕和鸣撑着扶手,懒懒的垂眸看着,见她上来了,定定的盯着她看了一会,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云惊鸿默默的跟在他后面,心情低落。
一时间,昏暗的光线下,只有两个人微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弥散,一片压抑的寂静。
燕和鸣突然冷冷道:“那个老东西以权谋私,伤天害理,我必定不会放过他。”
云惊鸿还在想着铁笼中的那几个人,她随口道:“嗯,他确实该死。”
燕和鸣停住脚步,恼火的转过头,冷冷问:“他干的事恶心,你还挂着脸干什么?”
云惊鸿立刻反应过来,她眉目微怔,道:“你是在安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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