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反身从车厢里提出自己带的两罐酥鱼,轻轻揭开封盖,叹了口气。
酥鱼的咸香味极浓厚,上面有一层透明的,橙色的鱼冻,色泽颇亮,颜值非常高。
让人一闻一看便不禁馋虫涌动,口水狂流。
顾湘却是冷笑道:“土匪?这是我给勇毅军的弟兄带的吃食,别的到无妨,就是我亲手做的吃食,绝不肯让于别人,既我的兄弟们吃不到,那还是砸了的好。”
说着,她抬手就要把罐子往地上掷。
几个‘土匪’登时色变,急得连声音都走了调:“不要,我的鱼啊。”
其中两个合身扑过来抢救,顾湘板起脸,顺手把两坛酥鱼砸在他们身上,两个人跌坐一团,终于抱住了罐子。
其他人齐齐松了口气。
老狗默默抬起手捂住额头,黝黑的脸上都显出一丝红。
顾湘没好气地把他从车上轰下去,自己坐在车辕上,牵起缰绳,虽不觉得这些人真存了坏心,可该有的准备总该有。
“说说,你们想做什么?”
这七个土匪几乎都忍不住去瞥老狗。
老狗:“……”
玛蛋,瞅老子做啥,老子好看啊?
回过头看着手拿马鞭,眉眼柔和的顾厨,老狗心里一虚,扑通一声跪下,眼睛发红,哭道:“顾厨,你现在不能回营!”
老狗就这一句话,便闭口不言。
顾湘心下一叹,记起不久前的泻药事件。
泻药并不致命,可量一大,至少是三五天虚弱无力,可见勇毅军中并非风平浪静。
顾湘轻轻一拉缰绳,转头便走。
老狗赶紧追:“顾厨,现在军中上下皆知,钦差快到了,来的是那个铁面判官刘晃刘子明,一路上他捆了上百人递送西北,咱们勇毅军绝无幸免之理。”
此时也没法子顾左右而言他,老狗面露悲色。
“修堤进行的并不顺利,许是大家太急切,也不知怎么的,三天两头的出乱子,就顾厨在家的这几日,河堤塌了足三回。”
“期限内完工的可能很小,钦差速度又比预想的还快。若不是家在此,家里弟妹年幼,老母病弱,老子都,都…都想做逃兵了。”
“勇毅军这次真是凶多吉少,我们是逃不过这是非地,顾厨本是局外人,何必留在这等危险地处。”
顾湘盯着老狗的眼,冷笑:“危险?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外聘的厨子,钦差要再多的脑袋,也要不到我这厨子的头上,危险既不是来自钦差,那该从何处来?除非……”
除非勇毅军当真如顾润所说,要反。
老狗心下大惊,赶紧扑上前急赤白脸地阻止顾湘继续。
他四下一扫,见连自己带来的几个弟兄都离得远,这才松了口气。
“祖宗唉,仔细隔墙有耳。”
顾湘心中一沉。
老狗赶紧爬上车坐顾湘下手,低声道:“也没那般严重,不过死中求活。闹腾一下子还有希望,总不能干坐着等死。”
老狗忍不住咕哝,“当官的都吃香喝辣,咱这些苦哈哈遇到些天灾人祸,一家子就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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