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殇拿着燃烧的符纸,往前走着。
一如记忆一般,仿佛宿命一样,命运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她有些害怕,害怕还是会一如既往的重蹈覆辙,害怕结局到最后仍然不会改变。
时也,命也?
我们努力打破命运的安排,但谁知道那是不是命运安排的另一种样子?
叶殇看着门上提着灯笼的仕女,仕女眸子看向地面,目露怜悯。
她的心里传来阵阵不适。
她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幽幽的暗香从门内传来,叶殇的手滞了滞。
黑暗的洞里,发出“嗑嗤嗑嗤”的声音,头发堆再一次开始移动。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手电照过去四处都是,黑压压的一大片。
所有的一切,都在让她推开门。
门内有什么,早已心知肚明,但命运却总是要让人自己选择走不走,即使是它逼迫的选择,但却要冠上“自愿”二字,方显“高贵”。
叶殇推开了门,门内仿佛有白光闪过让人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门内仿佛是在一座空旷的山里,有着几间破烂的茅草房。
一个面目略显稚嫩的女子,正在给劈着柴的男子擦着汗。
男子用手随便抹了几把脸,不在意的说道:“小师妹,就劈个柴而已,不用这样。”
小师妹有些幽怨的收回了手,劈着柴的男子恍若未闻。
小师妹似是看到叶殇站在了门前。
她欣喜的跑上去,搂住了叶殇:“师姐,回来了!听说师姐赢了道门大比,就能赢个姐夫回来!”
小师妹笃定的看着叶殇道:“师姐一定赢了吧!”
叶殇点了点头,笑了下。
她阴冷的脸上,有了一抹温和的浅笑,仿佛岁月静好,收敛了所有锋芒。
记忆中这是她最高兴的日子。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曾经她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切,到头来却是一句“你配吗”?
劈着柴的男子似是有些紧张起来,有些责怪道:“你又当众下朝阳面子了?你就不知道让让她吗?她可不像你天生的阴阳眼,自然比不过你!”
叶殇看着熟悉的师兄,说着扎心的话,也没有计较,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言语。
劈着柴的男子,突然站了起来,将斧子放在了地上,教训道:“秦殇,朝阳她是道门世家出身,跟你不一样,她将来是要统领道门,你如今让她没面子……”
他反问道:“师妹,苏家会让你好过吗?”
叶殇看着师兄满心满眼都是苏朝阳的样子,也没有争辩,只是淡淡的说道:“师兄,破坏苏朝阳和叶知阳的订婚,这不是你和苏朝阳的意思吗?”
叶殇微微垂眸,弯唇一笑,显得有些危险:“还是说师兄打算在订婚的日子,带着苏朝阳逃婚呢?”
顿了顿,她笑道:“这样道门大比第一、叶家的支持,苏朝阳就都能得到了?”
大师兄似乎被说中了心思,脸色有些发白。
叶殇笑着,问出了她最想问的一句话:“那你们想过知阳吗?订婚宴上,新娘跑了,你们让他怎么办?”
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别人却弃之如敝履。
苏朝阳从小跟知阳一起长大,竟然还不如她这个被知阳施舍过的人?
叶殇还记得那是很小的时候。
父母刚刚离婚,她被法院判给了母亲。
母亲好吃懒做,很快被辞退了。
但,母亲因为赌博赚了一大笔钱,从此母亲迷上了赌博这种来钱快,还轻松的事。
她仿佛一个透明人般,母亲开始对她不闻不问。
因为当时她还小,根本不会照顾自己,经常一饿就是好几天。
有时饿得头晕眼花的,她会学着母亲的样子去做饭,但是热腾腾的油,不停的往她的脸上糊,她手足无措。
后来,实在很饿,她甚至会去吃别人吃剩的东西,甚至是垃圾堆里翻出来的。
那时,母亲跟着别的男人,离开了家。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能不断的寻找着母亲,一边在与恶狗抢食。
他们都说:她脏,她恶心……
叶殇知道,但,她很感谢那些愿意将吃剩的东西,给她的人。
他们啊,是很善良,很善良的人,就像她的家人一样,愿意给她吃的。
所谓的家人,应该是不求回报,愿意施舍吃的的人吧?
后来很幸运,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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