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只余初笺一人,垂下眸看向手中那瓣桃花,唇畔的笑溢满了整个长安城的桃花树梢。
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一棵松树,道:“滚下来。”
古玉和拂白跳了下来,单膝跪下,齐齐道:“主子。”
“回去休息吧。”清冷出声,语气却是有着平日里没有的柔和,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
古玉和拂白仍留在原地,看着自家侯爷月白色身影渐行渐远。原已经做好了领罚的准备,现下面上满是不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拂白挠挠头,呆呆地看向古玉,道:“侯爷怎地不责罚咱们,莫不是失望透顶得懒得说了,要将咱踢出初府了?”
见古玉仍怔愣着不理他,以为他是默认了自己的猜测,继续低下头,扯着古玉衣袖,自顾自地道:“古玉兄,我不想被侯爷丢出府,呜呜呜...我四岁就被侯爷从京城街上捡来...”
言罢,想起那年,大雪纷飞。
......
拂白年仅四岁,被人贩子从大老远的地方拐来当讨钱的小乞丐。
此时正值隆冬之际,他衣裳又烂又单薄,兴许都称不上衣裳了,就是几块烂布。
饿得已经神智恍惚了,看着蒸笼上热气腾腾的肉包子,直淌着口水,摸着兜里却无半子铜钱,摇了摇头,今晚回去定是又少不了一顿毒打。
包子铺老板瞪着他,语气凶狠地叫他滚蛋,眼神像是看了什么脏东西。
可他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片刻后又偷偷挪了过去,想着正是晌午,生意火得朝天,伸出手想偷一个,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便伸出了手,触及那温热的时候,酸楚之意泛在鼻尖,直想哭。
见跑远了,老板摇摇头,心里直道可怜。可他只是个简单平凡的生意人,见着商铺稍有起色,心中也大概知这孩子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可他势单力薄,无法淌这浑水,只能如此帮帮那孩子。
小乞丐见跑远了,拿出怀中的包子,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却舍不得吃。
脏污的小脸上满是笑意,正想着下口的时候。
手里的包子却被抢走了,抬头一看,原来是另一个小乞丐。只是那小乞丐看起来年纪稍大,身上的衣裳没他那般破烂,看向他,面上满是不屑之色。
“你...你也没饭吃吗?”颤颤巍巍地出声,面上的笑真诚又温暖,继续道:“这是我刚刚偷来的,我们一人一半吧。”
那年纪稍大的乞丐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看向他脸上的笑,面上是不加掩饰的嫌恶,继续道:“你的?”
又上前,一脚将他的头踩得低了下去,道:“到了我王霸手里的东西,便是我的!”
他很想抬起头,很想反抗,很想...可他没有丝毫力气了,他感觉他快要饿死了。
他只能看着王霸慢悠悠地将包子全吞入腹中,然后再大摇大摆地离开。
他没有办法,他没有力气了,动都动不了半分。
大雪纷纷,落在长街上,铺上了一层白色,看来甚是宁静祥和。
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听着周遭人走来又走去。
有人说着他可怜,这么冷的天,直直躺在雪地里,却没半分怜悯施舍。
有人说着他晦气,这么大的京城,偏要死在最繁华的街边,上前又踢了他几脚。
有人说着他这种人很是平常,不用理会。
恍惚间,他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却有片温热落在他身上,是件暖和的披风。
依稀看见,有个着一身月白色的小公子对身侧的小侍卫吩咐着。
“古玉,带回去。”
“是,侯爷。”
于是颠沛流离的他被带了回去。
大雪仍在下,他终是有了家。
只听得床榻边,有人长身玉立,貌如美玉,清冷出声:“此后,便唤你为拂白。”
......
回过神,觉得自家侯爷定是不要自己了,眼底一片湿润。
旁侧古玉见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一个不争气的劲儿拍他脑门上,低声吼道:“大男人你哭啥?侯爷这是饶过咱们了!”
“为啥呀...咱们明明做错了事...”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笨死了!”
“什么话呀?”
“春风得意...”
......
春风拂过长安城,有人看着窗边那轮圆月,有人低笑出声。
“公主,你已经红着脸看月亮看半天啦,须得更衣就寝啦!”
寒露疑惑,满是不解,自家公主这是怎地了?
说生气不似生气,说开心倒也不似开心。
看这满面含春,眼底温柔出水...
“公主,你是不是想嫁人啦?”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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