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昭愣了片刻,震惊问道:
“六大家的武功出自魔教?怎么会”
魏玉山嘴角露出讥诮之意,讽刺道:
“祖洲六域的武功、神通全部出自正道之法,万古以来,皆是如此。”
“乌北拢共只有三门正法现世,若无魔教,何来如今的六大家?何来如今的江湖门派?”
“伏龙山庄姓严的最不要脸,以为把灭心刀改成断命刀,就能掩盖掠夺武功之事了?自欺欺人罢了!”
“还有子午剑派的阴阳逆乱剑,两套剑法根本就是脱胎于坎离剑。”
“至于转浪劲、养神经这两门,你们自个儿琢磨吧,不妨猜一猜到底是哪两家。”
“说起来,大业朝廷就比六大家磊落多了,人家直接把九龙拳收入皇家武库,有谁指摘过什么?”
燕平昭如遭雷击,心里对于江湖六大家的几分好印象统统破碎。
“他们可是名门正派,居然”
魏玉山仿佛瞧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继续嘲讽道:
“是正是邪,是圣是魔,全由他们说了算。”
“天底下哪有什么黑白之分,只看是谁定的规矩!”
陆沉打断了便宜师傅的口若悬河,轻声道:
“按照目前的局势,想从后院趁乱离开并不好办,越拖下去,越多趁火打劫的鼠辈虫豸争先赶来,要分一杯羹。”
“如今之计,只能往外宅去,杀出一条血路。”
“三帮四会、鹰扬府兵马都聚在那里,只要报上身份,自然有人保护。”
他说完跟魏玉山对视了一眼,师徒二人倒有几分默契。
明白脱困是借口,想办法拿到那块乌金陨铁才是真。
“可谁来掩护?那么多无法无天的凶徒,连护院家丁都拦不住”
燕平昭迟疑道。
“我来开路,师傅护着你们。”
陆沉声音不高,却莫名有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他几步上了二楼,把小脸残留泪痕的燕如玉交给燕平昭。
后者微微动容,心中洋溢着酸涩的情绪。
他以往自诩带头大哥,满心憧憬成为义薄云天的江湖豪侠。
没想到,陆沉才是真的忠肝义胆!
嘭嘭嘭!
这个时候。
书屋大门被人撞击。
不住地晃动。
“谁在里面?”
“定然是燕阀的余孽!”
“书屋?或许藏有绝学武功!”
“”
混乱的声音如浪潮翻涌。
“乖徒儿放心杀出一条血路,为师给你掠阵,除非严盛亲至,不然没人伤得了你。”
魏玉山嘿嘿笑道。
他唯一忌惮的敌手。
只有伏龙山庄的严盛。
若非这人还未现身,魏玉山早就带着徒弟杀出燕阀,扬长而去。
燕明诚只是背锅的魔教中人,自己可不一样。
“好。”
陆沉深吸一口气。
内息下沉。
带动全身的气血。
哗啦啦!
犹如大江大河浪涛冲刷。
发出清晰的声响。
随着血液流动加快,一股股热力从毛孔散发。
如火烧身1
“杀出去!”
不等外面那帮人把大门撞开,陆沉一脚踢在几百斤重的卧榻。
风声呼啸,翻滚飞起。
“轰”的一声,顶破屋门,压倒了一片面目凶恶的江湖匪徒。
“拦我者死。”
陆沉大步走了出去,脚尖勾起一条白蜡杆做成的枪棒。
他身子不高,气力却极其霸道。
那杆枪棒好似怒龙腾空,震得气流呜呜作响。
每一次捣出,皆是打得来人头破血流。
哪怕有内息护体,也受不住猛击。
陆沉并不懂棍棒枪法,只是牢记着前世唱过的一句歌词
棍扫一大片,枪挑一条线。
加之拳脚掌法,多是从刀枪化用而来。
一条坚韧有弹性的白蜡杆,在陆沉手里变化莫测。
时而横扫八方,时而枪出如龙。
竟然把那些冲杀而来的江湖匪徒全部挑翻在地,踩出一条血路。
跟在后头的燕平昭眼睛瞪得老大,这要给他一杆长槊,披上重甲,加一匹龙血宝驹。
放到战场上。
就是万夫不当的猛将!
一行人杀到外宅。
忽然听到轰鸣如雷的猛烈震响。
好像有两头陆地蛟龙互相角力一样,恐怖的碰撞把整个正堂大厅都夷为平地。
烟尘滚滚,升腾而起。
其中有一道雄壮的身影屹立不倒,粗布麻袍碎裂,掩盖不住卓然的气度。
“燕大公子!再来!”
砸落瓦砾废墟里的燕明诚缓缓站起,那条粗如梁柱的右臂赫然被齐根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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