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钱淑湘拎出羊绒衫,左右端详,还要外加点评,“手感不错,这羊绒挺高级啊。”
翻个身,转到背面,又点评:“就是有些年头了,款式都旧了。”
再一捞袖口,钱淑湘皱眉头了:“都磨这样了,可惜了一件蛮好的衣服。”
韦薇安眨巴着眼睛,闪烁着极为诚恳的光芒:“帮个忙,拿去菜场上请那个师傅补补呗?”
呵呵,你要强势些还好,过于诚恳就约等于卑微。
这么卑微,阅尽千帆的钱淑湘女士那是一定会联想的。
“谁的?”钱淑湘斜睨着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林凯歌他爸的。”
“什么?”
六个字,简直就是个惊雷。而且是喜悦的惊雷。
钱淑湘手一抖,羊绒衫都滑了下去,赶紧一把捞住,像拽住一张中了奖的彩票一样,紧紧拽住那破了边的衣袖。
“这事怎么会交给你?他爸自己不会找人补吗?哦对,男人一般都比较笨,不会干这个,那他也有妈啊……”
韦薇安刚进厨房倒牛奶,听到这话,便道:“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
钱淑湘顿时觉得自己失言:“哦,幸好不是在人家面前说。看来也是个苦孩子。”
韦薇安却道:“也还好吧,就是父亲不太能理解他。他自己对于单亲家庭倒也并不介意,心态还是挺健康的。”
“咦,这不就是另一个安安宝贝吗?”钱淑湘将毛衣铺在沙发上,一边仔细寻找着其他破损,一边道,“咱们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也不比人家差的,你说对吧。我就最不爱听那些说什么找对象还要找健全家庭的。怎么着,谁还希望不健全?谁还不是有苦衷了。”
韦薇安端了两杯热牛奶出来,放一杯在茶几上,一杯自己捂着手:“妈,你的牛奶我放这儿啊,赶紧趁热喝。”
“哦。”钱淑湘答应着,又在衣服上找到一个小瑕疵,“幸好仔细检查,这儿还有个脱线。所以林凯歌他爸一直没再找?”
“嗯,一直单着。”
“这倒少见,一般男的单身不了多久,总要再找的。是不是个人条件太一般了?”
钱淑湘女士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只是这回她猜错了。
韦薇安想,林国安的条件,实在不能用“一般”来形容啊。
“啊……这……条件还是……很不一般的。”
“这就奇怪了。要么是脾气特别古怪。不是我说,老男人脾气是容易古怪的。我们舞团新来的那个,就很不合群,也就我这人心胸开阔能包容,还能跟他聊上几句。”
钱淑湘检查完了毛衣,重新叠好装进纸袋:“要我说啊,就这一件毛衣,我也大概知道林凯歌他爸是个什么人。以前就能买得起这个牌子的羊绒衫啊,也不缺钱,但能穿这么多年,现在还要补着穿,却是个节俭的。”
真不愧是钱淑湘女士。韦薇安佩服。
就一件毛衣,钱淑湘还真把林国安这个人给揣摩了个大概。
“哈,听说是很节俭。不过,不重要,不重要哈。”韦薇安打着哈哈,喝了一口牛奶,“重要的是,麻烦母亲大人、万能的钱女士帮帮忙喽。”
钱淑湘倒是很得意:“这有啥麻烦的,买菜时候顺便带过去就是,运气好,当天就碰上,运气不好两三天总归也来了。”
“不过……”钱淑湘眼睛亮亮地又看过来,“你们走得很近啊,这种事也拜托你……”
“可能他就认识我一个女性朋友吧。”韦薇安挡回去。
钱淑湘嘟囔:“要是去掉一个字就好了……”
韦薇安暗暗好笑,不接她的话,一个人窝沙发里喝牛奶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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