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族有三军,蔚水军驻守王城,此番来战的是二殿下娄晔统领的冥水军和五殿下宇束统领的赤水军。
自从攻破琅邪之后,琅邪就成了两军驻扎的地方,赤水居城东,冥水居城西。两军互不对付,但是为了相互制约,两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对方营地巡查。
那一次“请君入瓮”未果,陆、海双方均消停了下来,近几天来都没有什么摩擦,该养伤的养伤,该补觉的补觉,该干什么干什么,平静之下又有些许山雨欲来的意味。
而尚熹也在杜府后院方寸之地闲得发慌。
对于一个在地洞里关了不知多久的老妖怪来说,一朝出土自然是得大玩特玩、胡吃海喝,可一入宅门深似海,从此美食是路人。她上次吃到好吃的,还是——半天前。
那天沅来扯坏了她的袖子,她只好找了一件丫鬟的裙子穿。侍女穿花看她对一头青丝毫无招架之力,主动请缨为她梳发,于是就有了——杜府新晋丫鬟尚熹。
尚熹身穿浅粉色对襟襦裙,双丫髻显得她娇嫩柔弱,美中不足的是眼角那一簇红就是打了粉也盖不住,穿花鼓捣半天没法子也就任由她去了。
这具身体她适应了几天,用的得心应手,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偷鸡摸狗更是信手拈来,咳咳。
趁着宇束不在的空挡,她躲过守卫,又一次来到了主院的厨房。
自从被鲛人占领以后,厨子这种生物就归鲛人一族独有了。并且鲛人自出生开始就生活在海里,对陆地事物很是新奇,特别是五花八门的吃食(这一点倒是与她极其相似呢),所以杜府的厨子牟足了劲做菜讨鲛人欢心,竟做到了一日三餐十天不重样的境地,果然是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早上在主院吃了醅糕和酥油饼,一个下午都甜得发腻,现在肚子空空,她想找点别的味道尝尝。
两个厨子正在忙活,她旁若无人地在橱柜里翻找,或者打开锅盖瞅瞅蒸的什么菜。
在受到了威胁恐吓之后,厨子早就已经练到对她这个不速之客视而不见的地步了,所以看了她一眼之后就自顾自地忙活了。
只是有一个和她关系比较好的拦下她悄悄说前院来了其他军队的人,让她乖乖待在后院不要到前面去,说完又讳莫如深欲言又止地做菜去了。
她倒是不担心,虽然实力大不如前,可对付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鲛人对她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在橱柜里找到一碟卤好的鸭掌,她就毫不客气地端走了,肯定是那些个鲛人剩下的,她换换口味想来也不是大问题。
想到沅来这小鬼和他的三个小丫鬟对她多有帮助,得到了好东西自然该意思意思,于是尚熹便端着盘子绕回了后院。
嘴里叼着鸭掌,还没转过回廊便听见几声淫笑和女子的惊呼,她眼神一凛,加快速度赶了过去。
绕过那个拐角便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把辛衣堵在墙角,其他三人不知所踪。
“孽畜!你在干什么!”尚熹气势汹汹地冲过去。
那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看见她之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艳,放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丫鬟,转回身看着她笑得猥琐又危险。
“好一个尤物啊!你也是这座宅子的丫鬟吗?以前没见过你啊。”
被这样的眼光注视着,尚熹极不舒服,将手里的碟子放在窗沿上,面色沉郁地朝着男人走去。
男人见她走来,反倒是停下脚步等她。
“原来我这么大的魅力啊!竟引得小美人主动向我走来啊~”语气轻佻,眼神暧昧,这样自以为迷人的表情让她想起了,在井底下听到地面上说书人口中的浪荡子。
尚熹唇角微微上扬,微风拂起发丝,将她眼角的红色充分暴露出来,一时间魅惑至极。
男人竟愣了一秒钟。
果真是个极品啊,这趟没白来。
他诱惑道:“小姑娘,待在这鬼地方肯定很辛苦吧,要不要和哥哥一起走啊?”
尚熹一听就听出来了,这个男人修行的是音系,看样子,定是诱拐良家妇女的个中好手吧?
她虽然没见过,可在地底下经受了那么多年说书班子的荼毒,心中有沟壑,腹内有乾坤,怎么对待这样的败类早已胸有成竹——先揍了再说。
而男人看她站住停了一秒,又径直朝他走来,以为奸计得逞,不由得沾沾自喜。
他凑近尚熹,想要与她对视,却不知这个家伙根本没有被他蛊惑,抡起拳头直直打向他的脸。
一拳下去,他倒退了半步。
穿花惊讶得捂住了嘴不敢出声。
尚熹淫笑连连,“龟孙!和你奶奶斗,你还太嫩了点!”
男人捂住眼睛,低笑连连,“有趣。”
尚熹手中出现蓝色的火苗,几息之内竟长成了一把刀的模样,幽蓝通透,神秘莫测。
好战的血液渐渐沸腾,她也不多话,提着刀冲向男人。
而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柄长剑出现在手中。
正当一刀一剑将要碰撞之时,两道水波几乎同时缠上了两人的武器,巨大的力量将两人错位分开,一场腥风血雨就此熄灭。
“曹康大人,您越界了。”往日如沐春风的声音也带了一丝丝冷意,一个人从尚熹身后走来。
尚熹心念一动,小美人?
她转头一看,果然是浪捡。
乖乖收起灵刀,她退到浪捡身后,把战场交给两个男人。
曹康收起手中长剑,“大殿下误会了,在下只是想和这位姑娘切磋切磋。”嘴上是讨饶,神色却是傲慢至极。
浪捡并不骑驴下坡,而是直言不讳道:“此人是我赤水军的贵客,您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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