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货必须要去北库房,而宋兵要越过东门,才能离开金营。季锋按部就班的打听到库房的位置,然后带着众人绕了个圈子,在靠近库房五十步的位置丢下货物后,快速向东走。
库房不远处,就是金兵的食堂,远远有酒肉的味道飘出。路上不时有金兵路过,他们两次被人拦住询问急匆匆的去哪里。
“连夜被吩咐去北大营,饭都没顾得上吃。”季锋很淡定地回答,他旁敲侧击的问了苏布力的来历,果然人人都知道那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于是问话的金兵们也抱怨了几句,和他们告别。
“好样的老季。”姚素赞道。
季锋笑道:“不能冒险的踏白,不是好踏白。”
越朝前走,他们信心越足,也许真能这样混出金营。眼看东营门在望,姚平雁越发担心岳飞他们的情况。
“连夜出营要有军令。”守东门的头目皱眉看着他们运送的二十来匹战马。
季锋递上那枚并未交到库房的军令,冷笑道:“你以为我想半夜出去办事?我们是又被苏布力将军差遣了。”
“说的也是。不管是谁的兵,他都敢随便用,就是一个事儿多的主。”头目很理解的点头道,“但除了军令,出营还要手书。”
“他喝得醉醺醺的哪有什么手书?”季锋怒道,“上次不也这么出去了吗?”
头目摇头道:“我不知上次是谁放你出去的,这次不行。”
“你真要我把苏布力叫来?”季锋瞪眼道。
头目迟疑了一下,挥手道:“好吧。走,走!”
季锋笑着招呼众人出营,姚平雁的目光却盯着后头的道路,岳飞他们怎么还不来?
“我答应岳飞,一定让你们出营。”季锋轻声道:“岳飞没有我们拖累,走的机会更大。”
姚平雁明白对方说的是实话,但她仍旧留在队伍的最后头,焦急等待岳飞的出现。季锋则按着刀柄,淡定的张罗着其他人出营门。
人马陆续走出了一半,后方大营里忽然奔出一匹快马道:“谁都不许离开大营!”
守门头目还没说话,季锋突然拔刀削去对方的脑袋。姚素同时出手,将另两个金兵打倒在地。周围的金兵还没反应过来,季锋就带着众人冲出了营门。
姚平雁在队伍最后头,不死心的看后方。忽然看到岳飞、牛皋、张用三人,正翻越鹿角冲出金营。姚平雁调转马头,就要去接应他们。但也就在这时,疾如飞蝗的箭头从金营里呼啸而出。
战马连中数箭,将姚平雁掀翻于地,季锋赶紧上前将其护住。岳飞看到这一幕,不顾箭矢紧赶上来。牛皋和张用气喘吁吁的跟在后头。尤其是牛皋,原本就有伤在身的他,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两条腿不停的颤抖。
季锋虽然连中两箭,仍旧笑嘻嘻的起身,对岳飞道:“好小子,你们是不是把那苏布力杀了?”
岳飞道:“那是当然!老季你也真厉害,把大家都带出来了!”
季锋哈哈一笑,转身问姚平雁:“大人,你没事吧!”
姚平雁刚要说话,突然一支狼牙箭穿过了季锋的脑袋!鲜血飚射在姚平雁的脸上,让她吓得傻在原地。
岳飞回头望向纵马而出的金国铁骑,再看了眼已然殒命的季锋,不真实感笼罩心头,季锋死了?一路转战到此的季锋死了!
“大哥!大哥!岳飞!走啊!”张用将他的沥泉枪和大弓抛了过来。
岳飞接过大枪,心神回归现实,随即发现更多的羽箭激射而至,而姚平雁仍旧愣在那里。岳飞一把将女人拉到身后,扭头对远处想要回身救援的弟兄们喊道:“你们快走!我会跟来!我一定追得上!老牛!张用!快走!带弟兄们走!”
面对漫天而来的羽箭,己方战士瞬间倒下一半,张用咬牙下令道:“走!走!快走!”
剩余那十来个人同时向东急驰,姚素将脱力的牛皋死死按在马上。
牛皋愤怒叫道:“你们不救岳飞,该死的,你们不救岳飞。没良心!”但他极度虚弱,所谓的叫喊除了姚素并无别人听见。
姚素满脸是泪,但她咬着牙给战马加了一鞭。
岳飞的沥泉枪连跳十余名金兵,他的战马驮着两个人,脚步显得有些迟缓。但姚平雁的大腿上中了一箭,要想她自己行动基本没有可能。
“放下我。你带着我冲不出去。”姚平雁略带无力道。
“不可能。”岳飞断然拒绝。
此地距离金营太近,源源不断的金兵从营寨冲出,岳飞左冲右突,前几战包扎好的伤口全都崩裂,他茫然迷失了方向,只能哪里金兵少就跑向哪里。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身陷重围,但这次马上不止他一个人。忽然,后方的敌人不再追赶,而是布成了一个包围圈。岳飞打量周围,心头一寒,这一路且战且走,终于到了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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