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
楚向阳刚哄完母亲入睡,从房间里出来。身穿一袭素白丧衣,微风吹过,柳枝飞舞,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悲伤。
她心烦意乱,想要独自一人待会儿,就遣退了下人,去花园透气。
走着走着,就到了花池边。春末夏初,池子上已经莹莹立了许多柱菡萏。
有些花枝伸到了栏杆旁,喜人得很。
楚向阳伸出手,刚想轻抚其中一株。
“小姐,这花苞若是碰了,这株花可就开不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楚向阳转过头,猛地看见身后的人脸上有一大片胎记,惊了一下,斥责道:“你是哪房的下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男人半低下头,回道:“奴才是新来的花匠,专门负责这池子里的荷花。”
“荷花养的不错,你下去吧,我知道了就不会再碰了。”楚向阳不耐地甩甩手,然后又转过身去。
男人答了句“是”,嘴角慢慢扯出一个微笑。
突然上前,抬起胳膊就在楚向阳的后脖子上砍了一下。
楚向阳应声倒地。
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扛起昏迷不醒的楚向阳就跑。显然,他已经提前做好功课,直到从侧门出去,一路上也再没有遇见第二人。
……
黄昏渐至,那些暗地里见不得光的,都等着夜晚苟活,蠢蠢欲动。
楚向阳睁开眼的时候,正对准男人盯着她看的视线。整个人背靠石柱,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绕柱反绑。
破败的佛像前,只稀稀落落供奉着不知多久的苹果。这样被废弃的寺庙,楚向阳曾经从来没有踏足过,更别提知晓这寺庙在哪里了。
“你是那个恶魔。”她此刻虽然恐惧,但对这人的恨显然占了上风。京中第一娇蛮楚二小姐,生来只信奉一句话:躲不过的,那便去抗衡,绝不受那窝囊气。
男人的眼睛深得像海,沉得仿佛要将人吸入无底深渊。脸上那大块的胎记,在眼睛的衬托下,竟是莫名失了颜色。
“你倒是和你那个蠢货爹一模一样的性子,满脸的嚣张,就爱装模作样。”男人看着楚向阳突然大笑了起来。
那眼睛深不可测,尽管在笑,却依然冷漠无比,毫无温度。
楚向阳环顾四周,满地都是尘土,她身上现在也都落满了灰。她在心里暗暗给自己鼓气:阳阳他们一定会找到我的,我要坚持到他们找到我的那一刻。
楚向阳张口问道:“所以说你认识我父亲?”
“我父亲他对百姓向来亲善,我楚家的家训也是不做任何伤天害理、损人利己的事。我楚家究竟怎么你了,让你这般残忍,整整杀了二十九口?”
男人收了笑声,冷漠地说:“亲善?一切不过是假装出来的罢了,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我和那楚平威打小就认识,他这么多年来可有向你们任何一人提过我?同窗十数载,我们相约一起考取功名。结果呢,趁我滑落山坡失踪,他剽窃我的文章,主动去贿赂主考官。”
“他就是个贼!他偷走的是本该属于我的人生!”男人说着说着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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