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咬了咬嘴唇继续道:“周大姐,我刚这里的时候,不是说我家里人走散了吗?”周雪丽点点头。
“其实,我家人并没走散,因为我家里人都不在了,我从小是在舅舅家长大的……”
“什么?打住……”周雪丽听得一头雾水,赶忙叫她停住,自己捋了捋,“那就是说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了,现在这件事你只能自己拿主意?舅舅家把你撵出来也不能回了?”
小雨重重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的问:“周大姐,我骗你的事,你不生气啊?”
周雪丽满不在乎的:“我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倒是你个傻丫头哦,我看你该怎么办?这孩子现在是肯定不能要的,打了小孩我看谁来照顾你?”
本来小雨有些欣慰,周雪丽并没有生她的气,但是一听她后来的话,胸口又被颗大石头堵起来了……
她神情黯然到:“周姐,其实这孩子倒底要不要,我也还没想好……”
“什么叫没想好?你这呆瓜,该不会还准备要这孩子吧?你傻啊你?!”
周雪丽用手指使劲儿戳着她头顶,声音一声大过一声,那样子简直气得不行,这一个多月下来,她可早没把小雨当外人了。
小雨也知道,她之所以生气,那是为自己好,其实周大姐说得也没错,打掉孩子的话,她今后也不会有那么多困扰,可是,她有点狠不下心……虽然他总是狠心……
周雪丽生气,她就听着,反正她生气从来没超过三分钟。
这不,见小雨不说话,周雪丽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小雨,这孩子真不能要,你想想看,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别的不说,拿什么来养活他?他要是生下来,问你,爸爸在哪里?你怎么回答?到时候在学校其他小孩子欺负他,骂他野孩子,你怎么给他解释,这对他来说也是不公平的,要是有一天他怪你为什么把他生下来,你连还嘴都不能还嘴。”
小雨听完点点头,其实这些她都考虑过的,就在从医院回来的途中,不过她还是不忍心,就是不忍心。
“可是,可是……周大姐,他只是一条小生命,他也有生的权力不是?”
周雪丽手一挥,“我哪管你那么多生的权利熟的权利?总之你必须听我的,这孩子就是不能要!不然你这辈子就得悔!”
小雨垂下头,其实周雪丽说得每句话,也是她内心纠结的声音,唉!真的好烦,早知道走到这一步的话,那时候干嘛没收她的避孕药呢?
对了,小雨猛地惊觉:他干嘛没收她的避孕药呢?照理说,他要是一开始就在对她实施报复行为,也不可能会愿意,让自己有可能怀上他的孩子才对呀!这个好像有点说不通。
不过马上,小雨又自嘲般笑笑,都这时候了,难不成夏小雨你还要对他抱幻想?不要那么没出息,和他,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清楚了没有?这种事要早下决定,”周雪丽催促着,把手搭在小雨手背上,“虽然你家里人不在了吧,但你放心,大姐可是一直没把你当外人,大姐命也不好,早年死了男人,家里也没什么亲戚,大姐可是把你们这帮孩子,当自己弟弟妹妹看呢!”
周雪丽丈夫的事,小雨也知道一些,总之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一步步走来也是十分不容易的。
她顿了顿又到:“没事,做手术大姐会照顾你的,也会帮你保密。”
听了她这番话,小雨只觉得眼眶发热,鼻子一酸,胸间似有万千情愫在涌动……
她使劲儿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周大姐,你人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周雪丽敲敲她额头,笑着到:“傻丫头,谢什么,照顾你那也算举手之劳而已,不然怎样?看着你躺床上饿死?”
小雨跟着笑笑,心里暖乎乎的,这时候,一个素不相识的周雪丽,反而让她有种家人的亲切。
她知道周雪丽说的躺床上是怎么回事,可是……
“周大姐,我真的还没想好,你让我再想想吧,这是我第一次怀宝宝,我不想这么快就做决定。”
周雪丽倒是没有再骂她,而是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你要是想多考虑一下也好,真要做手术也得调整好心态,不然伤的可是你自己的身子。”
小雨点点头。不知道是她自己太过敏感,还是周雪丽说得太过直接,总之那做手术几个字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她下意识的抚过平坦的小腹,想到一旦做了决定,这个小生命便失去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了,心里十分不忍,就像有人要拿刀挑她心尖上的肉……
可是不做手术拿掉的话,先不要说她该怎么抚养,他从一生下来就得不到父爱,不能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长大,这些对于一个小生命来说,何尝不是残忍呢?
“唉……”小雨重重叹了口气。
这人总是矛盾的,现在的她,正陷在无以复加的两难境地……
“邺,现在呢?我们还需要做什么?”
云南那栋别苑里,冷城邺仰躺在沙发上,孔诺这个问题问得好,现在?做什么?他只想说他也不知道,不过这话说出来,孔诺一定会咋呼着说他疯了。
是的,他是疯了,从自己让那个女人离开起的那一天就疯了。现在,事情都过去大半年了,他也发了疯的做了好多事情。
包括看着冷若风把转移的资金注资到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当然,他这样做,一部分是想东山再起,另外一部分当然是想扳倒他名下的白色产业。可是冷若风怎么会想到,他自己的每一步计划都在他的注视中进行着,这场仗,他自然是不站而胜。
冷若风母子如今早已是满盘皆输,再也没有和他争斗的能力了,最后还落得一个女人为他求情的地步,想起这,某个人的脸似乎又在他眼前晃啊晃……
当然,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可不只是解决了冷若风这一个麻烦而已,一直让他们头疼不已的阎龙殿自然也包括在其中。
引蛇出洞的事谁都会做,但是阎龙殿那帮人,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好糊弄的多了,只是这帮子人员众多,牵涉面比较广,他之所以会花这么长时间来对付,是因为他觉得与其把阎龙殿抹杀掉,倒不如把枝叶修剪修剪纳入他们的一支。
他倒不怕这些人会倒戈相向,倒不是他自负,若真有那个本事与他抗衡,那么他这个位置自然会毫不犹豫的让出去,若没有,那就是自找的死路,这就是游戏规则优胜劣汰,不变的王道。
这些事情看起来疯吗?不,他的回答也是否定的。只不过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眼里,脑子里,甚至是心里竟然全都是某个人那张小小的,带几分倔强的脸。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从开始的故意忽视,到后来的几近颠狂,这下,他是彻头彻尾的疯了,疯得还不清。
反正不管他自己相不相信,三楼那个房间,他最起码好几个月没上去过了,原本她住的那一间,却始终保持着她走时的样子。
由于她走那时候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所以她用过的物品包括衣物,全都原原本本的摆在房间里,并且,李阿姨也会每天进去打扫,房间很干净,不过他却不常去。什么睹物思人他可不懂,就是很排斥那种感觉,若有所失的感觉。
其实她走后一个星期不到,他就后悔了,真正让人开始找人,是半个月后的样子,不过派出去的人,回来都是一个答复查无此人。
查无此人……这个查无此人让他开着车到一起去过的海边找,到她家的旧楼找,甚至她舅舅家和云森那里他都问了,总之就是没人。
这个人人间蒸发了,整整蒸发了七个月零十三天……他看着不远处的日历想。
“该搞定的事都搞定了,你是不是能放我休一段时间假了?”
孔诺坐沙发上,八百年不变的翘着二郎腿,嘴里斜斜的叼着一支没点燃的烟,貌似对这段的长时间工作量负荷,表示着强烈的不满,说不定下一秒就要撂挑子走人。
冷城邺突然直起上半身,修长的手指一伸,把他嘴里那支他看着就碍眼的烟弹掉,重新躺回去。
他尽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淡淡的到:“要说休假那也得我先来,你就先跟后面排队吧!”
孔诺一副跌掉眼镜的样子,不满到:“喂!你是老大,你还休什么假?”
冷城邺眯起眼悠闲的问:“这么说,老大就不能休假了?”
孔诺白了他一眼,心道:那是自然咯,开玩笑,老大都去休假了,那由谁来主持大局?
冷城邺翻转身,微微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孔诺……
“喂!喂!喂!……你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别笑……别笑……”孔诺抱住两条手臂搓了搓肩膀。
他看来,冷城邺这笑古怪的慌,简直笑得自己背心一股凉意直往上冒啊!
冷城邺但笑不语,继而回转身去,半晌才淡淡的到:“你知道我向来在乎的不是这个位置,从第一天开始,我就告诉过你和古钺,随时做好接替的准备。当时你们都不反对,怎么现在有意见了?”
孔诺嚷嚷着,“我管你那么多,反正不要打我的主意!这位置我向来最没感觉,你去找古钺吧!”
搞什么飞机?三个人当中,他是最为低调的一个,当然了,泡妞除外。况且,现在好容易把那一堆难缠的事情搞定,大把的泡妞时间在等着他,万千美眉在向他招手,他怎么能把这难得的美好时光,浪费在组织内的这堆破事上呢?回答当然是否定的。
冷城邺眯着眼睛没再说话,或许是时候琢磨琢磨,怎么样把这一摊子事落到他们两个手上了……
次日清晨。
陈妈在冷城邺房门上敲了敲,“少爷,早餐准备好了。”接着又到孔诺的房门口……
不多时,孔诺从房里走出来,嘴里打着哈欠,刚换上的衬衣扣子也是东倒西歪,跨着松散的步子下楼,餐桌上却没见着一向早起的冷城邺。
还处于朦胧状态的人也没想太多,伸手拿起陈妈准备的早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三四分钟,他猛地放下手中的麦片,突然就察觉到点什么……
胡乱在餐巾上抹了抹手,奔到厨房,望着还在忙碌的陈妈,“陈妈,邺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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