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位林丞相,治国和看人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独到。
裴参到林丞相府上后的春闱上夺得头名,后来更是在金殿之上得帝皇垂青,成了钦点的状元郎。
榜下捉婿并不是稀奇事,更何况这个状元郎还是林丞相的门生。
当时也有人传,裴郎多次入林府,久而久之与林府的沅娘情投意合。
是以林丞相接受了状元郎裴参向府内唯一的嫡小姐提亲时,帝都之中的权贵百姓都并不意外。
八月初九,宜嫁娶。
红妆十里,喜绸挂遍了帝都的主街道,吉时已到,新郎却迟迟未至。
有人推开了裴参的房间,却发现他已经倒在床上,手里拿着的,正是皇家独有的鸩酒。
同时,一道圣旨下来,先是封林家沅娘为妃,即刻入宫,而后林家抄斩,幼子流放。
一夕之间,林家倾覆。
林妃入宫后,频频受到其他嫔妃打压,又不愿主动去讨好帝皇,自然就成了宫廷的牺牲品。
可怜林沅娘至死都以为是裴参抛弃了她,只因帝皇为了瞒下来毒死裴参的事,散播了裴状元得了失心疯的消息。
林沅娘以为她的裴郎把她送入宫中,害林府被诬陷,因此,她恨极了裴参。
可笑啊,相爱之人穷尽一切也不能长久,幕后的人却依旧过的逍遥自在。
灵啭拿着茶杯的手紧了一些。
没想到处理国事极尽公平的人界帝皇,还有这么荒唐的一面。
“师尊作何感想?”明亮的烛光映出褚筵的面容,和他眼底的询问。
突然问这个?
“幕后有人,否则孤魂怨气再大也成不了气候。”灵啭客观总结。
褚筵执拗地盯着她,道:“师尊关于这个故事,有什么感想?”
这么凄惨的爱情故事,都不带动容一下的?
灵啭懂了他的意思,忽然笑了笑,不知道是在感慨,还是其他的什么。
“褚筵,你是修仙者,世间生灵千万,人人都有难处,你如果想一个一个替他们伤情,怕是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身为神明,她活的太久,见得也太多了,早就过了共情心泛滥的年岁。
而他,会有更长的路要走。
“所以,师尊算是……习惯了?”褚筵思索片刻,问。
“算是吧。”
褚筵没有坐的太久,灵啭交代了几句后,他就自请离开了。
翌日。
鸟鸣清脆,红花绿叶随风摇动,早晨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灵气也比较浓厚。
不想和宫里以麻烦的嫔妃碰上的灵啭,早起之时顺便在自己住的宫殿中的小花园逛了逛。
忽然,一点蓝紫色抓住了她的目光。
再往前几步,花朵的颜色分外浓郁,从点到片,郁郁葱葱,淡淡的清香溢到鼻端。
灵啭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蝴蝶兰是她最喜欢的花,知道了她的喜好后,忝楦还曾亲自动手,在神宫所在的神山上种满了这种花。
花开的时候,她最喜欢变作圆形,藏在花株里,小小的打个盹。
忝楦的剑侍宿雪还总因为这件事同她开玩笑。
灵啭一时失神,回忆的正专心的时候,那坐在亭子里不停小口咬着糕点的姑娘拍了拍手,出声了:“这位姑娘,好生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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