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些乌合之众还没跑到石拱桥就傻眼了,对面汴水和五丈河之间的开阔地带,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数以万计的两军骑兵正你来我往互相冲杀驰骋,距离老远都能闻到浓重而炽烈的血腥味,至于喊杀声更是不绝如缕。
“李勇头,眼下该当如何是好?”
这会儿着急上火的不再是书呆子边士宁,而是一把朽骨头快跑散架的老车把势。
此时天色早已大亮,上千人的队伍在空旷的荒野里已经无所遁形,再这样硬着头皮四处逃窜,就算没被虏寇歼灭,战后也会被朝廷军法从事。
李宝领着众人跑到附近一个高高的土山坡上,凝视着对面战场观察了好一阵子,忽然扭头问老车把势:“老人家,从雾泽陂到此处的五丈河,总共有几座石拱桥?”
老车把势连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只有两座而已,另外一座在数里之外的雾泽陂。”
李宝点了点头,旋即冲着紧紧围拢在自己身边的各队队正,果断下令道:“诸位兄弟,立刻准备守桥!”
“守桥?”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愣住了。
一直跃跃欲试的边士宁率先反应过来,随即伸长脖子问道:“李宝大哥,俺们这是要在此地守株待兔吧?”
“正是!”
李宝破天荒地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才肃言正色道:“对面贼寇已经被我大军围困,如俺所料不差,很快就会夺路而逃,此桥乃是惟一退路,你们想不想痛打落水狗?”
“杀!”
众人听明白之后,齐声大吼起来。
这些山东义民老早就想跟虏人大干一仗了,可是苦于没有衣甲蔽体,也没有趁手的兵刃杀敌,如今头领既然有办法痛打落水狗,何乐而不为?
李宝说干就干,领着一干众人在石拱桥前面深挖了几十个陷马坑,同时就地取材,将河岸毛竹削尖之后插进陷马坑里,最后在上面覆盖一层薄土和草皮。
一切准备就序之后,千余人分散开来,躲到距离石拱桥一箭之遥的那个土山坡背后,准备守株待兔。
果然不出所料,等了不到半个时辰,一伙从战场上仓惶逃归的金军轻甲骑士,突然从对岸冲上了石拱桥,数以千计的追兵在他们身后摇旗呐喊,与此同时箭矢如雨,铺天盖地齐射而来!
身被数箭的赛里郎君一马当先,径直从高高的石拱桥上俯冲而下。
不知道这厮是不是有神袛暗中护持,其后接踵而至的麾下骑士纷纷掉进了义民精心布置的陷马坑里,而赛里郎君居然十分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的陷阱。
眼看这个头顶髡发、耳垂金环的虏将即将从土山坡一侧冲刺过去,一直躲在附近守株待兔的李宝心下大急。
此刻他手里只有一把三尺长短的大砍刀,二者距离大约三四十步,实在是鞭长莫及。
他正在懊恼之际,冷不丁瞥见身旁的边士宁端着粪叉子瑟瑟发抖,于是当机立断,劈手抢了过来,然后冲出隐身之处,对准迎面急驰而来的虏将狠狠地投掷过去!
“啊一一”
赛里郎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六齿粪叉子便直接穿咙而过,身子晃了两晃便一头栽落马下。
“兄弟们,杀啊!”
李宝振臂一呼,千余义民纷纷从藏身的土山坡背后跑出来,一起涌向掉进陷马坑里的百十名金军骑士,众人愣是用铁锨和锄头将这伙女真强盗拍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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