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格里姆肖怒目圆睁,双手重重地锤在了桌子上。
“那可是有证据,有证人的合理猜测,是法官、陪审团、在座每一人都认同的事实。”
林文捷幽幽地叹息一声,这已经是对方第二次失态了。
在他的预想之中,这位大律师应该做的更好的。
可惜,局面一度超出他的掌控,最终,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的轻敌自负毁了他。
已经成为法庭焦点的康沃尔再次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风度翩翩地将六号证物拿了出来。
“就凭这一张白纸,你就确定了卡兰德先生有罪?”
“什么叫一张白纸,那是……”格里姆肖慌乱地辩解着,不复之前的沉稳镇定。
“那是卡兰德先生捏造事实的证据,你是想这样说吗?”康沃尔将六号证物拍到了法官的桌子上,“可是,除了这一张白纸,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说他叛逃,通敌?!”
“就凭那些证人证明他自己也承认的行踪?”
“就凭这一张什么都证明不了的白纸?”
“既然你认为我的说法是没有任何价值的空谈,那么,你的故事,又高明到哪里去了?”
“这张白纸,虽然证明不了卡兰德先生无罪,但也不能证明他有罪!”
此言一出,法庭上再次一片哗然。
主法官那代表威严的小木锤再次挥下,试图挽回那已经失控的局面。
格里姆肖强吞了口唾沫,伸手擦了擦额头流下的汗珠,指着康沃尔骂道:
“不要混淆事实!亚瑟·卡兰德的行为处处都非常可疑!无论是他进入加里森时的表现,还是他刚好在伊文斯将军去开会时拜访,又或者被拒绝之后他立刻放弃。
还有这封信件!如果这不是他伪造的,为什么它会是一张白纸?!”
唉……林文捷轻叹一口气,他明白,胜利的天平已经朝自己这边倾斜了。
而失去了理智的格里姆肖,终究什么也做不了。
康沃尔没有被对方那越说越愤怒的气势吓到,他轻轻扶了下那副金丝夹鼻眼镜,平静地反驳道:
“我说了,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从卡兰德先生接过那封信开始,他之后遭遇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所说的那些,不过是那幕后黑手想让你见到的而已。”
“不要再宣扬你那套阴谋论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格里姆肖愤怒地扬了扬手臂。
康沃尔将六号证物收回,又重新拿出那份加里森军队的证明:
“不可能吗?那为什么他的军队中,会有一个士兵失踪呢?就像大家公认的,魔族可从来不会留俘虏。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怎么逃跑的?”
“那张白纸,到底是格莱尔伯爵一时糊涂又或者……被那位不知所踪的士兵掉包了?”
格里姆肖忍不住怒吼而出:“那都是你无法证明的事情!”
“呵呵。”林文捷再次轻笑一声,这次,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他笑声中的讽刺。
只见康沃尔律师又说道:“是的,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它,就像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说卡兰德先生有罪一样。”
嘭!格里姆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林文捷闻声望去,之前充满自信、在法庭上舌灿莲花的罗伯特.格里姆肖,此时已经是一副颓然的样子,不再言语,显然放弃了挣扎。
对方最关键的人物已经倒下,大势已定。
在林文捷的预想中,这本来应该是一场非常持久的拉锯战,在双方激烈的争辩中,慢慢动摇观众和陪审团的想法,让他们倒向中立。
然后再进入下一阶段,对亚瑟和格莱尔伯爵关系的分析和考查,打感情牌来获得陪审团的认可,为此,王室甚至去伯爵的领地翻出了不少资料。
林文捷的计策不可谓不高明,先动摇大众的刻板印象,让他们认识到他也是受害者。
然后再提出这个和之前完全相反的假说,让他们怀疑之前认定的事实。
最后,再用感情牌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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