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纱,白丝发,玉冠一束,眉尾墨扫。
青灯、红炉、檀香、细长手指、朱红唇下。
众人看不清女人的样貌,只因肩膀上一只黑猫,挡住了女人低垂的眼睛。
“余尚宫,备选才人已带到。”东宫侍女予伶鞠躬示下道。
“好,辛苦予伶了,希望这次不会再空等一场。”余尚宫轻吐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余尚宫年约三十许,头发似因病而白,眼中沉静如潭,却又深得简单而自然。
余尚宫手里拿着药杵,些许药材,半碎未碎,倒在布上。
“拜见余尚宫。”湘南低头一拜道,余下女子跟着也拜。
大家心知肚明,这便是青中山内唯一的老师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要与余尚宫学习。
余尚宫点了点头,拨弄了手中的药杵道:“我素日不喜欢与人接触,就看你们的悟性了。”
余尚宫用药杵点了点药材,指着几味药道:“都来说说,这是什么药材?”
众人些许兴奋,猜测起来。
陈景鸿笑道:“这是三七。”
余尚宫点点头。
陈景鸿激动起来,又道:“这是天冬。”
另一女子拍手道:“这是川乌。”
陈三槐不甘落后,抢声道:“这是辛夷花。”
更有纠正的:“那个哪里是薄荷,胡说。”
众女说得来劲儿,转眼之间,药材就说全了八九分。
余尚宫一言未发,轻轻拨弄一个石臼,里头装着大概八九味药材,众女却全没了声响。
屋子里一片沉寂。
“这个石臼里头倒是不简单了。”湘南笑道,“但凡勋贵之家,也是难遇到、难用到的。”
余尚宫安静地等着湘南答出。
湘南指着药道:“这一味为灵芝、这是苁蓉、这是天山雪莲、这是铁皮石斛……”
陈景鸿笑道:“哦,原来它就是铁皮石斛,曾听父亲提起过,却没见过。”
余尚宫点点头,露出微笑:“很好。”
众女露出羡慕眼神,甚至有人叨咕道:“不愧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好东西自然都是见过的。”
湘南莞尔一笑,心下想,前世财团下属的公司恰巧加工中药,原产地和车间不知亲自考察多少回,自然认识。
宫女阮予伶笑道:“既然如此,太后有旨,各位备选才女们的房间就按照方才道出的第一个中药名安排。请各位才女回房安置,饭菜稍后送到房中。太后在此清修几日,不要乱跑惊了尊驾。”
众人点头,告别余尚宫,陈景鸿拉上丫鬟就去找署名“三七”的房间去了。
湘南和春沂也自去找写着“灵芝”的房间。
各房窗明几净,卧榻素净,颇为雅致。
众女感叹:“如此雅静,真是清修之地。”
湘南与众女的房间略有不同,大而空旷,夜间愈加清凉。一应鲜花瓷瓶薰炉坐榻皆无。只是一张竹床,单薄床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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