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凳就停在院子里,藤鞭已断了两根。
钱府二小姐湘南被打得浑身是血。
忽而悠悠转醒,又渐转昏迷。
小厮呲牙道:“钱夫人,人昏啦。”。
“罢了,罢了,先抬回去,侯府的人怎么说?”钱夫人鼻孔朝天道。
“倒是没说偿命……”小厮陪笑道。
“谁要敢请大夫,打断他的腿!”钱夫人一甩袖子,脚下不稳,竟然摔了个仰面朝天。
“钱夫人放心,没几日活头了。”一个老妈子乐颠颠地跑过去扶起钱夫人。
“谁?谁没几日活头了?你说谁呢!”钱夫人气得直摸胸口。
“瞧奴婢这张老嘴,该死,是二小姐没活头了。”老妈子的脸都要贴到钱夫人屁股上了。
满院子的下人长松了口气,这口气,长出了二百里。
二小姐如若死了,一了百了,钱府下人轻松不少。
“老爷什么态度?”钱夫人眼珠子转了又转。
“不知道,但总是向着夫人的。”另一个老妈子赔笑道。
“二小姐今日惹了大祸,老爷未必不想让她死。”一个小厮点头哈腰。
“那可是亲生的。”钱夫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那又怎样,如今钱府夫人姓孙不姓陈。”一个丫鬟捧来热茶。
闹哄哄的一群人,钱夫人顿觉头疼不已,摆摆手道:“都给我滚下去!”
钱夫人啐了一口道:“自打嫁进钱家,没一天清净日子过!”
下人们吵吵闹闹的,将湘南抬到房里。
转眼看热闹的丫鬟都散了,钱夫人扭着身子去用晚饭了。天黑将起来。
一个老妈子偷偷来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不中用,不中用了。”
老妈子让丫鬟春沂拾掇了湘南的血衣,擦拭干净身子,换了衣服,盖好被子。
这老妈子刚从庄子上回来,不清缘由,便问了春沂:“夫人今日为何下了狠手?”
“还不是因为是继室。”春沂眼白几乎翻出来了。
“胡说,继室也不能随便打人。”老妈子狠狠敲打桌子。
“二小姐本就是野马性子,搅和了多少钱夫人安排的亲事,今日又搅和一桩。”
春沂噘着嘴。
“哦,对方是谁,竟让钱夫人大怒。”老妈子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侯府嫡长子李凤梧。”春沂一字一顿,仿佛怕老妈子听不见似的。
“那不是家世样貌甚合心意的么。”老妈子眼中闪过疑惑。
春沂一边给湘南喂水一边道:“就是呀,二小姐本来也是高兴的,可前几日侯府嫡长女李葭小姐不知怎得,来巴巴的看望二小姐,说了一番话,二小姐就闹起来了。”
“说了什么?”
春沂蹦起来,差点没把水碗打翻,就一板一眼学起来:“奴婢就在边上听着呢,说什么“你这皮猴儿性子,岂可知侯府嫡长子肯娶你,那也是这几年在外风流,小妾外室过多的缘故,好人家谁肯将女儿送予我哥哥,你若嫁过去,也不过是充了侯府的门面,填补了嫡长媳的位子罢了,将来侯府爵位,父亲是断不能给我哥哥的。侯府说了,一概嫁妆都不用的,只要你人过来就可。””
老妈子见春沂学小姐样儿学得不成样子,赶紧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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